老頭想了想覺得王承宗說得蠻有道理的，也沒再多想，接著答道：“這我說不好啊。就是最近關於小侯爺的事還真不少，有說小侯爺在庭議上怒斥盧大將軍，小侯爺剛愎自用的，也有人說小侯爺因為薛家和徐家的兩位公子不懂禮數打斷了他們的腿，也有說是小侯爺那天脾氣不好，正好拿他們二人撒氣的，還有的說小侯爺因為鄭都尉私扣兵餉大怒，削了他的官職，又可憐他的功勞，賞了他一座大宅子還有一片田地。還有……，還有些其他的，老漢都覺得不怎麼靠譜，就不說給公子聽了。”
“還有些什麼，老伯，在我麵前不必有什麼顧慮。”王承宗看著老頭猶猶豫豫的樣子知道必然還有事隱瞞，伸手解開腰中錦囊，倒出二十幾枚銅子，將攥著銅子的手一握，扯過老頭的粗糙大手，將一大把銅子按在老頭手裏，又說道：“還請老伯實話實說。”
老頭看著王承宗緩緩拿開的手，一下子眼睛就亮了，每日都和銅錢打交道的老頭，一眼就認出手中所放的銅錢乃是上品成色的老朝錢，一個便抵得上十個官錢。
如今的朝廷雖然威信全無，蜷居南都金陵一地，但即使所轄之地不過三百裏，但也如東周一般，乃是天下諸侯唯一都能認可的正統。所說的老朝錢是指二十年前朝廷威嚴仍在時所鑄的銅錢，而官錢則是指天下各個有實力的諸侯自己所鑄的銅錢，在沒有諸侯稱帝的情況下，銅錢上所鑄年號當然都是金陵小朝廷皇帝陛下的年號。
雖然這個時代沒有鑄幣稅一說，不過自鑄貨幣的巨大利益，誰都清楚，所以幾乎隻要稍有實力的諸侯，都會自己鑄幣發行，不過所鑄的銅錢質量與當年強大的中央集權政府——朝廷相比，自然差得遠了，與上品老朝錢相比，官錢又小，成色又不足，所以幾乎一個上品成色的老朝錢頂得官錢十個。這一下子看到相當於二百多個官錢，所以也不怪老頭那般激動神色。
老頭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公子，這……”
王承宗淡淡一笑，把手一推，打斷老頭的話道：“老伯請安心收好。”老頭看了看王承宗，又看看手中黃澄澄的銅錢，一狠心連忙將銅錢揣入懷裏，往前湊了湊，悄聲說道：“還有人傳謠說小侯爺想要收拾薛家，不過老漢我覺得小侯爺英明神武是不會這麼做的。”老頭邊說邊打量王承宗神色。
王承宗聽完點了點頭，對老頭的最後一句也不以為意，這種東西也就這些底層小民覺得很神秘，王、薛兩派的鬥爭在西涼上層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了，而且對於前麵所說的那些傳聞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既有說自己好的也有說自己惡的，不過還算是好的比較多，王承宗覺得還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