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眠。我們談論著,沒有誰打盹,也沒有誰說去睡覺。這一夜,是我們去年夏天之後的第二個無眠之夜。可惜,二姐沒有來。
正月十三,也就是我們來臨沂的第二天。一早,我們就起床了,我們盼著早點給母親檢查。可是,去醫院檢查,需要等到下午兩點以後,我們很是沮喪。於是,我們又在賓館一直待到下午一點才退房。
下午一點多,我們去醫院排隊,等待給母親查體。
四
開始,我們依然擔心母親淨腸不夠,所以還是不停的給母親喝藥。我覺得母親喝這麼些應該停一停了,於是我就攔住一個剛從腸鏡室走出來的病號,問到底應該喝多少才行,他說隻要大夫讓喝的喝完就行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趕忙去告訴大姐和大哥。他們還不是很相信,說還是保險為好,於是又給母親喝了一次。母親為了治病,沒有拒絕喝藥,可喝了這麼多,母親真的受不了了,這回再讓母親喝,母親雖懷疑,可是也沒有辦法,值得聽任。母親一次次往樓上的廁所跑,身體已經很虛弱,看到母親那個樣子,我心裏酸溜溜的,我們都為母親擔心,捏一把汗。
母親剛去廁所不久,就輪到她檢查了,我急忙給三姐打電話,讓母親快回來,否則有可能就要拖後了。母親終於來了,急急火火的,被護士領著進了腸鏡檢查室,我也跟著進去了,想看一下具體情形,可是醫生說隻留一個人就行。我就隻好出來,留了大姐一人幫忙照顧母親。
我們在外麵焦急的等著,希望能很快就出結果。過了大約二十多分鍾,大姐攙扶著母親走出來,我們很是驚喜,忙跑上去詢問具體情況。母親說一點也不疼,沒有造什麼罪,我們都放心了。大姐把自己親眼目睹的情況告訴了我們,說醫生為了弄清楚,把一根鐵絲狀的東西一個勁的在腸子裏抽來抽取,很是擔心,可母親並沒有感覺怎樣。
過了一會,醫生說要做病理分析,我們就又緊張起來。大哥去交上錢,我們在等待。後來說,病理分析的結果要等幾天後才能出來,於是我們就打算返回了。
簡單的收拾一下,出了醫院,在臨沂展覽館門前,找了一輛出租車,讓母親小心的進去,坐好後,我們緩緩的向老家奔去。此時,我們的心情比來時輕鬆多了。
五
今年的正月十五,是我永生難忘的日子。這一天,為了商討給母親治病的問題,我們齊聚高裏大姐家。本來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在家裏高高興興的過元宵節,可是為了母親的病,我們不得不放棄一切。原先商定去二姐家開會,可是後來考慮到二姐有病,就上了大姐家。
說好九點到齊,可是我們坐的公交車不是很準時,所以拖拉了一些,到達大姐家時,已經十點多了。天空下著小雨,淅淅瀝瀝的,初春的雨帶著一股刺骨的寒意,打在我的身上,也打在我的心裏。一路上,我沉默不語,思忖著要研究的問題,設想著可能會出現怎樣的局麵。為了母親,我的心始終揪著,一直高興不起來,我又怎麼能高興起來呢?
來到大姐家,其它的姊妹幾個已經來了,但二哥沒有來。這個人員並不齊全的家庭會,開得十分緊張。母親的病已經確診了,下一步是如何手術,如何治療的問題。大家七嘴八舌,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從各人的角度去分析。
這次會議,沒讓母親參加,所以屬於一次秘密會議。主張動手術的,又擔心會出問題,所以都不敢下最後的結論。這樣議而不決顯然是不行的,最後隻好用簽字的形式表決,同意動手術的簽字,不同意的不簽字。這個問題並不難,難的是關於錢的問題,其實前麵的一些議論都是為籌錢而做的鋪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