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稚鳳(1 / 2)

雪峰村中。

暖陽高掛半空,村民們如往常一般,早已在田間地裏開始了一天辛勤的勞作。

宋景安一早醒來,剛想起身,卻沒由來的一陣惡心,險險吐了出來,索性就安然的躺在床上,也不閉眼,就這麼定定的看著天花板,一動不動,就像一隻蟄伏的雄鷹,偶爾也需要停下了好好欣賞這個寧靜美好的世界。

隻是今天,還會是個好天氣嗎?

可惜他覺得這不關他的事,此刻,他隻想靜靜的,靜靜的好好休息,好好生活。

他側了側身子,麵向窗外,方覺大為刺眼,不過視野卻頓時開闊了起來。

宋景安回想著往常的日子,腦海中霎時浮現出了各種可能,或許此刻他們已經在爬老樹了,溜老龜了或者耍老花招了,他靜靜的想著,也不刻意,也不逃避,就順其自然吧。

“安兒,你在發什麼呆啊?”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打斷了他的思緒。

宋景安起身望去,怔了一下,搖了搖頭,忽然又似乎想起了什麼,對著前方那貌美婦人問道:“娘,爹還沒有回來嗎?”

那婦人抿了抿嘴唇,柔聲說道:“你爹,他說……下個月回來罷。”

宋景安輕輕“哦“了一聲,麵色平靜,不知是習以為常,還是性情內斂。

王文敏看在眼裏,心中內疚卻也無可奈何,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頭,柔聲說道:“安兒,你爹是大門大派之人,身居要職,定是有各種事物需要處理的,你就別生你爹的氣了?”

宋景安道了聲:“沒有”突然“咦”了一聲,問道:“娘,我是怎麼回家的?”

“嗬嗬……昨夜是慧普師叔送你下山的,他說你吃了……太多,便在院裏睡著了。”王文敏眨了眨眼睛,微微笑著說道。

宋景安本想問問她知不知道他暈倒的事的,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娘親可能不知曉,想著還是自己去寺裏詢問為好,便走到門檻處坐下了,定定看著前方,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王文敏微微歎了口氣,也跟著出去了,凝望著兒子的背影,眼中盡是溫柔,嘴巴好幾次張開想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化為無聲了。

永安寺內。

“啊……鬼啊……有鬼啊。”

一聲淒慘的大喊,聲音尖銳,如一把利劍般直衝雲端,頓時驚起一片飛雀。

“喲喲……喲喲……”聲陣陣傳來,看著窗外飛雀群歡亂舞,慧真心中頓感煩躁,他使勁揉了揉臉龐,通紅的雙眼閃爍著妖異的光,扭頭瞥了眼那個呆傻在一旁,負責打掃衛生的和尚,也不理會,便兀自走出去了。

然而輕輕的一個眼神卻是將後者嚇得一愣一愣的,顯然,慧真並不是人前表現得那麼拘謹,起碼在永安寺內是這樣的。

山風清冷,淡淡濕霧隨風撲麵而來,慧真端坐在天崖台上,稍稍平複了心情,便開始了一天的功課。

一日之計在於晨,這句廣為流傳的話語,自是有著一番大道理的。

良久,清風吹散環山的氣霧,一縷斜陽靜照在慧真身上,這時,他緩緩長呼了一口濁氣,眼眸重歸平靜,心如止水,突然他莞爾一笑,輕聲低語,道:“相見即是緣,別離又何妨?”。

他繞過幾個回廊,轉眼便來到後院的一間僧房門前,深吸了口氣,正欲勾指叩門時,卻聽得屋內傳出一聲:“是慧真吧?進來罷。”

慧真心中暗道一聲厲害,對慧普師叔是越發的佩服得緊了。

應聲推門而入,“汪汪汪……”視線未及之處,一條黑影奔竄而出,一把撲在慧真身上,又慢慢滑跌落地。

慧真嚇了一跳,待看清後,拍了下狗頭,默默道:“死狗……你也在啊。”,輕聲一笑,心中多了些許安慰。

“慧普師叔,您早啊。”慧真走上前去,恭恭敬敬的問了個好。

慧普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卻道:“慧真,昨夜睡得可還安穩?”

慧真點點頭,恭聲道:“回稟師叔,弟子一覺天明,有勞師叔費心了。”

慧普捋了吧胡須,道:“那好,說說昨日你仨的事吧?”

“恩。”慧真沉思片刻,道:“昨日,澤天前來道別……”他將昨日之事一字不漏的簡述出來後,輕輕歎了口氣,神情發愣,呆在了那裏。

“唉,這死狗……”慧普也歎了口氣,卻又低聲罵了句,突然,他又臉色一變,一本正經對慧真說:“慧真,昨日你吃的可不是雞,而是另為其物,你可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