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纖小細長,亭亭玉立。
陽光透過枝葉間隙,將溫暖散散撒落在地,給這陰濕的竹林帶來了些許希望與光芒,陰沉的霧霾此刻早已散去,有的便是那濃濃的清新氣息,偶有清風掠過,嬌嫩的竹葉便仿若妙齡舞女般曼舞身姿,在廣袤的大地上留下歡快動人的身影。
三人緩步走在林間,腳步輕盈卻也時常驚動蟲鳥,偶爾的吱吱鳴叫聲與拍打翅膀撲哧聲,讓這寂靜的叢林頓時有了勃勃生氣。
“汪汪汪……”這突兀的聲音從竹林一角落兀自傳出,頓時驚起一片蟲鳥。
噢!或許引起這一切的聲響的皆來自一隻禿尾巴狗,那狗或在林間追逐著小鳥,或獨自打著滾兒,或爬到竹腰然後跌下,或溜到眾人前後兀自刨坑,玩的是不亦樂乎。
這其中有種家的感覺,不過是這狗的,這是眾人的想法。
“死狗……”宋景安突然潑婦般破口大罵起來,他抬了抬手,兩排牙印低淺但清晰可見。
那狗猛退兩步後直挺身子,雙眼緊盯著前方,表情凶狠,但嘴角止不住流出的口水,出賣了它無辜的眼神,可憐它還不自知,自以為很聰明呢!
宋景安手中把雞提得老高,但仍擋不住那狗貪婪的惡性,在拒絕了幾次後,他是忍不住要踹翻那狗了,不想那狗聰明得很,每次他一回頭,轉身就跑,讓他絲毫沒有大顯身手的時機,如果可能,他是一定會施展絕技——飛毛腿,不介意讓那狗來個自由飛翔。
陳澤天哈哈大笑,這讓宋景安憋紅了臉,幸得慧真在一旁耐心勸導,那狗才得以逃過一劫,老老實實繼續做著腳踏實地的狗。
笑過之後,陳澤天臉色一正,輕聲問:“景安,方才你是怎麼了?”慧真也投來疑問的眼神,那狗卻汪汪兩聲跑到前頭去了,似乎這事與它毫無關係。
宋景安蹙眉思忖片刻,定定的看著陳澤天,道:“你還記得你說的那幾個字嗎?”
陳澤天抿嘴一笑,道:“當然記得,‘紫竹禁地,迷石之林,千年世事,亂轉春秋‘”他一字一句念得十分清晰,連慧真都點頭示意清楚,“不過,這有什麼關係?”他問。
宋景安道:“當然有關係。”
宋景安看著他倆疑惑的表情,不經意的撓撓頭,道:“當時我正不停的思考那十六個字,突然腦海便浮出來很多畫麵與片段,斷斷續續又連續不斷的,淩亂得很,本來我是想記下的,可是頭卻突然痛了起來,就像是給什麼東西脹滿,卻又感覺自己離它是越來越遠了,不過……”
“不過什麼?”慧真正聽得入迷便忍不住接了話,而看到身旁的陳澤天依舊神色淡然後,心中暗恨自己定力不足,這麼久佛經都白念了,又暗罵宋景安人小鬼大。
宋景安自是不知那和尚心思的,他不過是讓自己停下來換口氣罷了。
他繼續說道:“就當我感到要自己飛起來的時候,天空突現一道金光,正正從我額頭穿過,哇,當時我嚇了個激靈便……便”
他一個“便”字還未結巴說完就被陳澤天一手緊緊抓住手臂,另一隻手不停的撥弄著他的頭發猛看,口中呢喃著:“奇怪?怎麼沒有?太奇怪了……慧真,你……”
“咳咳……”慧真眼見陳澤天就要說出那事時,突然裝作不經意的咳了下。
陳澤天會意,心中一驚,暗道一聲好險,衝慧真抿嘴一笑,道:“慧真,你說是不是啊?”
慧真也回了個微笑,心道:還以為你定力有多高呢?嘴上卻道:“是啊,奇了怪了……”輕輕一笑,又向宋景安問道:“便怎麼了?”
宋景安“啊”了一聲醒來,顯然是給陳澤天的怪異行為給驚嚇住了,他並未注意到兩人神情的變化,接聲道:“便,便暈過去了……”
陳澤天與慧真同時“噢”了聲,大張的嘴巴久久都沒有合上,他們自是知道結果的,隻是為了瞞住宋景安事實,這卻是之前便說好的,所以兩人也盡量表現出一種即期待又無奈的表情,倒是成功的讓宋景安信以為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