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楚道:“我倒有一個法子,夷吾依靠秦國的支持入國為君,現在卻失信於秦,我想秦君一定會暴跳如雷。
解鈴還須係鈴人,秦國可以擁立夷吾為君,自然有能力把他拉下馬來。老將軍不如與秦國暗通,以秦國之力,廢掉夷吾。”
裏克大驚道:“這種話豈可亂說?也是在我這裏,不然這是滿門抄斬的大罪!”
葉楚冷哼道:“老將軍如果還沒看清形勢,就當我在放屁!
恕在下不敬,在君侯的眼裏,老將軍有必死的三大罪狀:其一,連弑二君,身擔惡名。將軍畢竟殺的是夷吾的兄弟,而且是以下犯上,在君臣之義上已經犯了大忌。
其二,將軍在朝中的號召力和凝聚力已經讓君侯有所警覺,驪姬之變的過程就可見一斑。作為君主,他不會看著身邊有強臣存在的,而且夷吾的心胸也容不下老將軍的強勢。
其三,將軍在朝中的權力空間將被君侯的寵臣們壓榨殆盡。就像今天一樣,虢射和郤芮是不會讓將軍掌握晉國的主要權力的,以後將軍會被邊緣化。到了將軍的實力不能自保的時候,也就是他們發起反補的時機。
有了以上三點,請問將軍可還有生路嗎?”
裏克沉吟良久,搖搖頭道:“我廢掉了奚齊和卓子,違抗了先君的遺命,本來大錯在先,如果我試圖再次廢立,讓天下人如何看我?
我裏克並非弄權之人,更不是貪戀權力之人。如要貪戀權力,我完全可以把持朝政,挾威自重。比如奚齊或卓子為君,憑借我在朝中的實力,完全可以把一個小孩子架空,掌握最高權力,我何必背上弑君的罵名?”
葉楚歎息一聲,搖搖頭,見裏克執意不肯,知道事不可為,隻好告辭離去。
葉楚走後,裏克還是心神不寧,就召門客鄭父前來,交代道:“今天在朝堂之上,君侯派遣賈華出使秦國,你到賈華大夫的府上去看一看,打聽一下賈大夫什麼時候出發?”
“將軍準備去見見賈華嗎?”鄭父已經知道了朝堂上的事,作為裏克的第一謀士,這種消息他是最先知曉的。
裏克道:“君侯既然不給秦國之城,置信義於不顧,我擔心這次一定會激怒秦國。賈華這次出使,我看前路凶險。”
鄭父沉思了一會兒,覺得在這個時候去見賈華會讓人有所猜忌。一旦被惠公和虢射他們知道,肯定麻煩不斷。
鄭父勸道:“賈華出使秦國,是接受了君命。如果將軍這時去見賈華,郤芮和虢射一定會在君侯那裏毀謗將軍。秦國在外,將軍在國,一旦惹人聯想,豈不是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裏克怒目圓瞪,虎須盡張:“我裏克堂堂正正做人,豈怕他猜忌不成?猜忌,猜忌!臣子和君上如果總是相互猜忌,國家豈有安寧之日?
你現在就去!如果賈華還沒有動身,我親自到他府上去為他送行。你知道嗎,君侯的所作所為一定會激怒秦君,賈華作為君侯的特使,必然會成為秦君泄憤的替罪羊。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賈華還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得而知!”
鄭父不敢違命,隻得前往賈華府上去探個究竟。
不一會,鄭父回報,說賈華剛剛率著衛隊已經出城。
裏克想著賈華去得不遠,於是親自騎馬,帶上護衛賈黥,騎馬來追。但賈華已去得遠了,裏克隻好怏怏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