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那一壺宮廷玉液酒,是你順走的吧?”周大爺說著,尖銳而深冷的語氣,正邁著沉穩而自信的步伐,背負著手,一步一步緩緩向方憐顏而來。
方憐顏聞言當即是冷汗冒出,悚然一驚,需知二十年前她人都沒有出生,如何在華山吃席上順走他周大爺的宮廷玉液酒?
好在方憐顏生性機靈,及時反應過來,周大爺不是和她說話,而是和身旁的田大嬸說話。
田大嬸聞言,嗬嗬一笑正要說什麼,然而,瞬間笑容收斂消失不見,原來,周大爺已宛如老樹盤根在方憐顏這桌穩穩當當的坐下。
“二十年前,煮熟的雞是怎麼飛走的?”周大爺再次質問道,需知華山吃席非同小可,絕非如此這般簡單。
各個地方吃席有吃席的規矩,大同小異,最明顯的一個規矩正是不能使用江湖邪術,何況是在每二十年一次的華山吃席上。
當年,一隻煮熟的雞正是有人使出江湖邪術,令其生出翅膀飛向藍天,以至於周大爺與華山吃席第一名的稱號擦肩而過。
然而,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正當周大爺唉聲歎氣的時候,也是要將腳下的宮廷玉液酒拿回家時,轉瞬間已沒有蹤影,當真是防不勝防。
“酒是我拿的,怎麼樣?”
田大嬸不屑一顧的語氣回答,雙方的目光緊緊凝視,眼神裏宛如有千萬柄刀劍如雨般落下。
周大爺冷哼一聲兒,道:“今天我要讓你嚐嚐我周家祖傳筷子的厲害。”言罷,周大爺吧嗒一聲脆響將一雙筷子放在桌子上,田大嬸也毫不示弱,道:“要說吃席,我從沒畏懼過誰?”
雙方你看著我我看著你,情勢危急,蓄勢待發,宛如箭在弦上,隻待主人家蘭囊堂的一聲令下,當即在方憐顏的麵前分出一個高低。
而此時,一聲音溫婉可人的聲音傳來,方憐顏目光所及之處,一小女孩正輕輕搖著周大爺的手腕,一聲聲叫著道:“周爺爺,周爺爺。”
豈知周大爺絲毫不加理睬小女孩,原本威嚴肅穆的麵龐,更顯得幾分傲然。
那小女孩兒還在一聲聲的叫著:“周爺爺,周爺爺。”
方憐顏無法坐視不理,湊前問道:“可愛的小妹妹,你有何事呀?”
那小女孩卻是神色慌張,不知所措的低聲說道:“這……這……”
周大爺當即是不耐煩,一聲怒斥道:“誰家的閨女,磨磨嘰嘰支支吾吾的成何體統?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田大嬸跟道:“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一邊玩兒去。”
於是乎,小女孩兒受驚更加說不出話來,方憐顏忙對她張開雙手,小女孩當即撲倒在方憐顏的懷中,淚眼婆娑,終於哭腔著說道:“周大爺,田大嬸,這……這裏是小孩桌……”
“……”
“……”
“……”
話音剛落,眾人沉默不語,霎時間,桌上正坐著的其他頑皮兒童目光緊緊地看著三人,但皆不敢輕舉妄動,可見女孩兒勇氣可嘉。
“好,今天我就放過你田大嬸。”周大爺向田大嬸一聲說出,當即漲紅著臉轉身踉踉蹌蹌跌跌撞撞而去。
原來今日吃席前,方憐顏尋皮蛋而坐,田大嬸尋方憐顏而坐,周大爺尋田大嬸而坐,竟然不知身處兒童桌上,皮蛋男孩自然而然神色自若,他不是兒童還能有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