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春拉開門,丁香沒了趴的依靠,倒進香房,踉蹌跌進敖聽心懷裏。兩人對視一眼。丁香心底驚豔不已,心說好美的女子,身上還有淡淡馨香。
她趕緊起身,尷尬地說:“呃嗬嗬,四姐姐你好啊,我叫丁香,我和敖春、沉香他們兩個是朋友,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我來找他們,然後不小心聽到了你們說話而已。”
“丁香?”敖聽心看著她有幾分熟悉的麵容,問:“你父親是丁大善人嗎?”
丁香一怔,點頭說:“是。四姐姐你認識我爹麼?”
“認識,多年前你父親還不是丁大善人的時候,攔過我和嬋兒的路。”敖聽心淡淡道。
想起母親講她父親的舊事,丁香意識到不妙,這麼美的女子,當年她爹還被人叫做丁大惡人的時候攔了她們的路,怕不是去問好的吧,她臉色漲紅:“四姐姐,我爹、我爹他……抱歉。”
“沒什麼,都是多年前的事了,況且他也改過自新變成丁大善人了,如今他怎麼樣了?說起來,沉香父親也是因為你父親這一攔,才與嬋兒結下了緣分。”
“原來有這些事嗎?”丁香和沉香對視一眼,眼中各有茫然。
“謝四姐姐不怪我爹冒犯,還問起他近況,我爹他……十六年前帶著我哥哥上華山訪友,不幸遭遇山崩,被滾落的山石砸中,雙雙去世了。”丁香意誌消沉下來。
敖聽心這才看清,丁香身上穿的竟然是素白孝服。
“十六年前?!”敖聽心想起十六年前,那日情景曆曆在目,楊嬋在河邊苦苦呼喚,將她喚來,將劉彥昌和沉香托付給她後,毅然前去阻攔二郎神的追捕。
——寶蓮燈的力量與二郎神施展的神力相撞,波及華山,引發了山崩。
“命運真是難料,可憐你們母女了。”敖聽心不忍再看丁香,離去了。
丁香不明白敖聽心的話,失落了一陣子後她重新打起精神,緊張地問敖春和沉香兩人:“你們是要走了嗎?”
“對,我們要走了,去拜師學藝,然後救出我娘。”沉香說。
丁香糾結了一下,說:“能不能帶上我?我也想去拜師學藝,我不甘心隻做一個普通的凡人……”
敖春說:“尋仙問道是一件很清苦的事,而且仙緣難有,沒有仙緣,即使潛心苦修也未必能成,另外父母在不遠遊,你放得下你娘嗎?”
“我放不下我娘,可是,如果不抓住這個機會,我會後悔一輩子,如果我沒有仙緣,我就死心,回來陪我娘。”
“那就走吧。”
“謝謝你們願意帶上我,對你們來說我應該算是個累贅吧。”丁香很感激,本來就還處於守孝的悲傷中,她不由得落下淚來,趕緊抬手擦了擦眼淚。
“你未必沒有仙緣,我們能遇上不就是一種緣分嗎?”沉香趕忙安慰道,“而且連我們的父母之間也很有緣分。”
丁香笑了,笑個不停,說:“你還不知道吧,原來我們兩個定了娃娃親的!”
“啊?”沉香整個人都呆了。
“是你爹勸回了我爹,把他從丁大惡人變成了丁大善人,我爹很感激他,和他成了好友,正好你娘懷上了你,我娘懷上了我,兩人也就順勢定下了這樁娃娃親,若我們是一男一女,成年後就喜結連理,不然,就做兄弟姐妹。”丁香說。
“這……”沉香不知所措,看向敖春。
敖春一臉看好戲地看著他們,見沉香看他,笑問:“怎麼了?我看你們挺般配的,你們要是能互相喜歡上對方,不正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配上兩情相悅,簡直是一段天作之合了麼?”
“敖春,別開玩笑了。”沉香心底鬱悶,也不知道是為什麼。
“就是,別拿這種事開玩笑。”丁香看著敖春認真地說:“八太子,你雖然比沉香穩重不少,但我看你也是懵懂的很,還不到懂這種事的年紀呢。”
“沉香,你別在意,父輩的約定是父輩之間的事,關鍵還是看我們自己,我和你說這件事主要是因為忍不住想說說而已。我回家收拾行李了,走的時候千萬記得叫上我。不叫我也行,我會自己走到峨眉山去的。”
“誒,她居然說我懵懂?”敖春很是不服,朝沉香抱怨道:“我上輩子加起來,可是活了幾千年了。”
沉香沉默了一會,反問:“那你活了這麼久,有過愛人嗎?”
“呃。”敖春無言以對。
沉香歎了口氣,也想起所謂和丁香的娃娃親了。
敖聽心曾和他講過的,他父母相識相知相愛的往事,其中就包括她在孕期寄給敖聽心信裏提到的這個娃娃親。
這件事敖聽心隻給他講過一次,因為他想知道更多關於母親的事,就著急地問然後呢?
當時敖聽心沉默了很久,消沉地對他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他頓時心碎,傷心得大哭不止。
敖聽心從此便不再提起這一部分的往事,隻將他母親成長間遇到的那些趣事反複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