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她要先出門去,到榕樹林給段成飛留下記號,讓他若是來了,就等著她。
昨晚上摸黑在周圍轉悠的人還不知底細,可她最擔心的還是楚風的探子很快會找到這裏,到時候給葉家帶去麻煩就糟糕了。
笪瑤打算逆勢而行,反回帝都去看看情況,沒準段成飛是落在楚風手裏,那她務必要想辦法去救他才成。
如此想著,笪瑤吃飯的速度也快了不少。
珍珠見她吃的這麼急,終於忍不住開口道,“吃慢點,我今天不去湖裏采珍珠,我們不趕時間呢。”
“你不去采珠也好,我今天正好也不能跟你去珍珠湖了。”笪瑤放下空碗,對珍珠道,“我要去一下臨城,準備一些路上用的東西。”
“你要走?”
笪瑤點點頭,又看向葉大娘,誠懇的道,“叨擾大娘這麼多天,我也過意不去,我想盡快離開。”
大娘一臉震驚,道,“住的好好的,怎麼突然要走,難道是昨天珍……”
她移目看向女兒,珍珠趕忙搖頭擺手,“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笪瑤疑惑的看著她們母女這打啞謎一樣的舉動,不解的道,“珍珠要跟我說什麼嗎?”
珍珠被這麼一問,也不知是承認還是該否認,手足無措的看了眼葉大娘,又看向笪瑤,斟酌著道,“其實……”
“珍珠!”葉延齡怒聲阻止,“你忘了我剛才說什麼了嗎?”
話到此處,笪瑤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但也知曉是葉大娘讓珍珠說的事情,也恰恰是葉延齡堅決反對的。
難怪珍珠一直一臉的尷尬為難。
笪瑤笑了笑,柔聲說,“珍珠,有什麼話盡管說好了,我不會與你生氣的。”
得了這聲鼓勵,珍珠心覺得也許事情還有一半可能,但她畢竟畏懼哥哥,父親去世之後,哥哥就是家裏的當家人,雖然他不會擰扭母親的意思,可歸根到底,哥哥的想法對珍珠來說也是非常重要的。
珍珠小心的看看哥哥的神色,見葉延齡目光竟也因為笪瑤的話而軟了幾分,才敢大起膽子對笪瑤說,“我……我和阿娘想幫哥哥跟你說媒。”
這話說出口之後,才發覺其實也沒預想的那麼難。
話音剛落,珍珠和葉大娘都期許的看著笪瑤,包括一直反對這麼做的葉延齡,也有幾分深埋在心底的期盼隱隱的透了出來。
而笪瑤在一怔之後,卻是溫柔而堅定的搖搖頭,道,“辜負你和大娘的錯愛了,我不能答應。”
珍珠追問,“為什麼?”
笪瑤淡淡的道,“你不用多問,我是真不能答應。”
“難道是你覺得我哥哥不好嗎?”珍珠被笪瑤這麼堅決的拒絕給弄急了,又接連追問,“還是你覺得我家太苦?又或者是出不起聘禮?我哥哥現在沒有功名,可他將來一定會考上,做西楚的大官人,一定會給你好日子過的。”
可笪瑤還是搖頭,白皙嬌媚的臉上寫滿了溫婉的堅決。
葉延齡見妹妹如此執著的盯著笪瑤,正想阻止,卻聽珍珠猛一跺腳,問笪瑤道,“你其實就是在等心上人是不是?昨晚上你說的話都是騙我的!”
葉延齡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頓,不禁也想從笪瑤臉上確認妹妹的猜測是否正確。
笪瑤隻覺得這樣繼續下去,完全沒有意義。
“算了,我現在就走吧。”
反正身無旁騖,防身的幾把匕首也從不離身,任何時候,她都可以說走就走。
真的很累了,再經不起和任何人爭執,徒把彼此之間的好感消磨。
笪瑤疲倦的想著,人剛一轉,腦後呼啦一陣風聲,眼睛已經一黑。
葉大娘氣喘籲籲的放下拐杖,她不知道笪瑤今日身體不好,隻當是莊新對葉家人不刻意提放,否則葉大娘也知道自己這一記沒多大把握能把她打暈過去。
可如今,事情終究是成了!
天不想葉家無後啊!
葉大娘激動的對兒子一指跌倒在地的笪瑤,道,“把她弄進房去,現在就把事情辦了!”
“娘!”葉延齡急的眼睛微紅。
知道兒子飽讀聖賢書十載,如何做的出如此不堪的事情,葉大娘板臉道,“別混賬了,他日阿新怪起來,隻管由我這個老婆子擔當!”
見兒子仍然猶豫,葉大娘又跨上一步,道,“你若是不喜歡她臉上的疤,娘給你找塊布頭遮起來?”
葉延齡脫口而出,“不是!”
“那還是什麼?”葉大娘手裏的拐杖直往葉延齡背上錘去,恨不得就此打醒這個固執的兒子,“傻兒啊!她的身子給了你,你還怕留不住人在家裏嗎?”
年邁的母親恨鐵不成鋼,一臉老淚縱橫,“娘沒幾天日子啦,你這是要娘看不見孫子嗎?快去!快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