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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最後一次任務的失敗,蓬萊和藏珍一個多月沒有再接手任何情報委托,不過兩家的日常生意依舊紅紅火火。
隻是今天的“紅火”好像有點不對勁。
蓬萊裏麵的人已經擠得快爆了,但是卻很安靜,隻有人們的竊竊私語。所有人都圍攏在“轉金”的鋪麵。在最大的賭桌前,一邊一個站著柳嵐依和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該男子約摸二十出頭,眼神中透著清澈和頑皮,眼角微微上挑,鼻梁挺拔,微笑時淺渦微露,嘴角向上彎出一個得意的弧度。他衣著普通,身上也無甚顯著配飾,隻是一襲青衣。隻見他氣定神閑地負手而立,與對麵咬牙切齒的嵐依形成鮮明對比。
嵐依一早就見該男子進入賭場,因其眉清目秀便已對他多了幾分注意;加之他看似並不是富家公子,卻一副胸有成竹之態,更是好奇,便看他玩了幾場。然而,幾場下來,敏感的嵐依越來越肯定這位男子有出老千的行為,隻是任嵐依怎麼看也看不出竅門,也難怪,這位開賭場的老板自己對賭博其實並不精通。
嵐依悄悄叫來旺金木,旺金木看了一會兒就對嵐依說:“阿姐,這家夥確實出老千,隻是他的辦法實在獨特。我估摸著,他藏了東西在身上。我眼力沒您好,您去他身邊仔細看看吧。”
嵐依不動聲色地繞到男子身側,發現男子右手袖中藏有一枚骰子;骰盅內本應有三枚,此時隻有兩枚,這男子在開盅時用袖中骰子疾速滑入盅內充數。由此看來,他所攜這沒骰子必是動過手腳。嵐依心下一凜,自己方才竟然沒看出,而且就算現在能發現,也覺得有些力不從心。由此可見,這男子手法之快,應是上乘水準;加之他的技巧嫻熟,顯然,他遠沒使出全力。
嵐依的性子頓時就上來了。首先,這麼高的功夫,挑起了一向以眼明手快自得的嵐依小姐內心的好鬥情緒;其次,身懷絕技前來賭博,死命地贏錢,還讓不讓自己做生意了?
她打算給這人一個下馬威。此人功夫搞不好在自己之上,隻有在氣勢上把他鎮住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不丟人現眼。於是她悄悄分開擋在身前的人,慢慢走至男子身前,猛然間出手抓住男子藏骰子的右手,這一下店中諸人幾乎來不及看清,不由發出一陣驚呼。嵐依另一隻手順著他的袖管一抹,在臂彎處感覺有異物,她不由一臉得意,居高臨下地看著這位男子。
該男子處變不驚,抬眼看著嵐依,露出一個天真的笑容,眼中神色卻甚是凜冽。他不緊不慢地開口:“姑娘,男女授受不親,如若姑娘有何指教,還請鬆開玉指再談,小生的手可疼得緊呢!”
嵐依手上絲毫未鬆:“這位公子或許還不知道吧,小女子就是蓬萊的掌櫃,我這樣抓著公子的手臂不放,原因想必公子最是清楚。敢問閣下...”嵐依語氣突變,表情森然,字字擲地有聲,讓圍觀者都不由後退幾步,“閣下身懷絕技而來,可是想砸場子的?”
周圍眾人多少猜出些道理來,不禁低聲驚呼,“出老千”的低語聲此起彼伏。
男子依舊波瀾不驚地微笑看著嵐依,但嵐依能明顯覺出他的右手在暗暗使勁。她右手不覺也加了力。原來那個骰子是被男子以內力吸附在臂彎處。此時兩人相峙,心中的弦都是緊繃,隻等誰先動手。
嵐依到底性急,率先忍不住。隻見她眉眼一轉,立時換了一副溫情脈脈的笑臉,軟語低聲:“這位公子,咱也別在這兒僵著了,還得做生意呢,您就把袖中之物乖乖交出來吧...”話音未落,已是一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擒拿,向著男子臂彎掏去。
該男子的內力尚未強得能將骰子吸住不被嵐依掏下,便也伸左手格開嵐依,右手骨節一鬆,從嵐依一時不備的掌中滑出。隨即他起身向後躍開,嵐依也擺出架勢站定,“轉金”一時氣氛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