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紅色的淚滴，從拳心慢慢滑落。
殊陽，對不起，下次再也不會了！
能給我下次嗎？下次，我再也不會了，再也不會了！
我再也不會了啊！
我給了你那麼多次的機會，為什麼，為什麼，你連一次犯錯的機會，都不能給我呢？為什麼，一次，就不能給我呢！？
不是說要一起畢業嗎？
不是說要一起泡妞嗎？
不是說要一起成為這世上最傑出的煉金術士嗎？
不是說要一起衣錦還鄉嗎？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就這樣離去？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
身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是葉愚帶著人趕到了。
顏敘攔住了他們。
誰也沒有說話。
楊顥深深地看著秦殊陽的臉龐，以想到自己在這個世上，唯一的朋友就這樣逝去了，死在自己的手上，心裏便是一陣抽搐，像是被叢生地荊棘劃過。
那樣疼，那樣緊。
幾乎已經無法呼吸。
慢慢地，慢慢地，時間被無限拉長，似乎過了很久很久，當再也壓製不住體內血液翻湧的時候，楊顥鬆開了手。
臉色恢複了平靜。
蒼白、俊美的臉孔，以一種異樣的平靜，再次出現在了眾人的麵前。
楊顥緩緩站起。
“你贏了，顏敘。”
顏敘沒有立即答話，隻是看著楊顥在燈光下有些單薄的身影，想起了剛才他那一瞬間的突然爆發，那無可比擬、仿佛是要君臨天下的氣勢，與現在這個對自己承認失敗的男人形成了強烈的反比。
他不能，也無法接受這種勝利。
“誰勝誰負，你我心裏皆知。你走吧，我不會殺你。”
顏敘知道，楊顥現在身受重傷，自己現在要殺死他，就跟捏死他一隻螞蟻一般簡單。可是，在剛才，若不是他因為秦殊陽受到波及而分心，失神，恐怕現在，就是自己人頭落地。
他一直不肯使用這招，恐怕就是因為顧及秦殊陽吧？
可是，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楊顥點點頭，轉過身去。
“慢著。”葉愚在一旁出聲說道，他已經看出了一些端倪。
“由你來出手麼？”楊顥沒有回頭，隻是停住了動作，語氣冰冷。
“我不會武技，”葉愚說道，“我隻是想告訴你，秦殊陽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他也是在學校裏死的。作為這個學校的負責人，我有權阻止你帶走他的屍體。”
靜默。
“顏敘。”
“我答應你，秦殊陽的屍身，我們會好好地安葬的。一定會比你想象的還要好。”
“嗯。”頓了頓，“我們的恩怨還沒有了，我還會回來找你的，你的債，我這一輩子就會記在心裏。到時候，死在我手裏，可別怪我！”
“你救的那個女人對我說過：放過敵人，就是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這種錯誤，我相信，我再也不會犯第三次了。”
楊顥點點頭，慢慢地向視野的盡頭走去。
一步一步。
腳步虛浮。
無月的夏夜，冰冷的空氣，似乎也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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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要放過他？”葉愚的聲音。
“因為秦殊陽吧！”
“秦殊陽？”
“他生前愛幫助人，卻就這樣死了。放過他的好朋友，也算是幫他一個忙吧，也許，這樣，他在地下也能安息了吧？”
“是嗎？”
沒有回答。
（剩下的部分，下午再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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