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

宛若一串天文數字,讓她們看不到頭。

正值八九年初,曹貴的工資一個月也就九十多塊錢,五千那得不吃不喝攢五年。

“會芳,你是不是記錯了,建安他怎麼會欠五千。”老太太臉色都變了,雙眼圓睜,似乎是在質疑她話的真實性。

屋內靜悄悄的。

徐母邊哭邊說,“難不成我還拿這種事騙你們不成。”

大嫂也有些局促不安,語氣中略有苦澀:“那這些錢還不上怎麼辦?”

那他們這一千塊還還的上嗎?

“書蘭說她想辦法,到時候還不上再說吧。”徐母支支吾吾地說道。

大嫂皺著眉頭,不冷不熱道,“哪兒有這麼輕鬆的事情,你大哥加班加點的工資也就九十多塊一個月,又沒有天上掉餡餅,哪兒能這麼容易搞到錢。”

徐母沒說話。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什麼都沒用。

在徐母還在曹家的時候,又一個清晨悄悄到來。

傅尋又騎著自行車來到了小院的門口。

青雨巷住了好多戶人家,看到傅尋都不止一次了,有的還能給他笑著打一聲招呼。

薑暖仿佛是按時出來一般,打開門就看到傅尋蹲坐在門口。

“傅尋。”

他眼底的黑影已經消散很多,看來昨天晚上是休息好了的。

“帶你去吃飯,吃完買東西。”傅尋說道。

薑暖略顯遲疑,“什麼好東西。”

“一會你就知道了。”

傅尋每次帶她吃飯,她都覺得有一種投喂的感覺。

每次點了一堆,她隻吃了幾口,但是剩下的他都會處理掉。

“你不會覺得嫌棄嗎?”薑暖眉頭動了動,如果讓她吃別人剩下的東西,她自認為是做不到的。

傅尋耳朵發燙,“我覺得你剩下的東西比我自己的還好吃。”

妖言惑眾!

吃完飯,傅尋將她帶到了一個小商店,裏麵擺滿了琳琅滿目的收音機,其中一個收音機還在放著一首情歌。

街上行人匆匆,路過店門口時都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店主也在跟著哼歌,似乎這首歌在他心裏已經了然於心。

“那天我看你屋子裏麵沒什麼東西,晚上一定很無聊,給你買一台收音機。”

“我不要什麼收音機。”薑暖皺眉。

傅尋扶著她,熱度從肩膀傳來,呼吸似乎就在她耳畔,薑暖偏著頭,唇角一不小心擦到了他的臉頰,紅暈蔓延到耳尖。

“你離我遠點。”

輕柔的觸碰似乎也就一瞬,傅尋手指在她肩頭摩擦,他沉默不語,看了她許久,“好。”

這一次的親密接觸,似乎比之前的更近一些,傅尋都明確感覺到心跳的猛烈。

被親到的那一瞬間,他頭腦有一瞬的停頓,隻剩下薑暖。

他差點都忘了,這還是店裏。

“剛剛……”傅尋說。

薑暖:“是個意外。”

“……”

兩個人在店裏僵持了許久,最後在薑暖的選擇下,沒買。

逛了半天,什麼都沒選。

四月的天氣,早晚比較冷,但是白天烈陽高照,薑暖穿了兩件衣服都有些後背濕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