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上了一條大船,船是發動機,需要用手拉。

兩個人在船頭拉著發動機,互相不說話。

傅尋抽空到船尾抽了一根煙,煙霧朦朧在他的臉龐,能清晰地看到他眉目冰冷的側臉。

薑暖盯著他邃密的頭發,緩緩開口,“傅尋,不解開心結,可能會變成繃帶。”

聞言,傅尋喉結滾動,“嗯。”

“我和寧全年少時意氣風發,性格快意灑脫,在十八歲時,我們一起立下誓言,一起去闖蕩,我們都買了票,約定在幾點一起上車,我去了之後沒看到他…最後才知道他沒去…”傅尋說,“本想先立業後再談婚嫁,等我再回海青鎮的時候,他已經結婚生子了。”

薑暖安靜的聽著,他抹去了自己一個人在外打拚的過程。

過了好一會。

“我回了海青鎮好幾次,他沒來見過我,沒有解釋過一句。”傅尋說話的語速緩慢。

“對不起。”

身後傳來寧全的聲音,他聲音沙啞。

“沒有什麼對不起的,過去了,寧全。”傅尋淡淡地說道,將手裏的煙丟了。

景色逐漸朦朧,船已經離岸很遠了,飄蕩在湖泊中間,湖麵閃耀出粼粼波光,照射在幾個人身上。

“小叔不願意讓我去,我自己猶豫了,寧願在海青鎮窩囊一輩子,也不願意踏出這一步,我父母過世的早,他把我當兒子對待,是我自己退縮了,當了逃兵,是我對不起你。”

寧全的眼眶漸紅,“我沒有臉麵來見你,我這輩子,對不起的隻有你。”

“那我幹脆寫一份諒解書,感謝寧大少這聲遲到八年的道歉。”傅尋嘴欠的補了一句。

“……”寧全扯起唇角,“那我能喝你們的結婚酒了嗎?”

“不行,強扭的瓜不甜。”

“……”

寧全咬了咬牙,還說不記仇?

寧全的妻子聽著幾個人的對話,無聲地笑了,拿了一把魚飼料給孩子,投喂湖裏的魚。

春風拂柳,岸邊幹枯的樹枝都發出細嫩的綠芽,空氣中都彌漫著花香,船漸漸往岸邊靠去,傅尋先下了船伸出手。

“薑暖,你過來,牽著我的手。”

薑暖遲疑地伸手握住,感覺到手下的溫熱,寬厚又粗糙,指腹輕輕揉捏她的指尖,緊握住她的手。

傅尋盯著她,腔調慵懶,“還不抓緊,一會掉下去我可不撈你。”

薑暖:“……”

……

青雨巷。

徐母裹著頭巾從家裏走出門,一路上左顧右盼,生怕別人看到她,為了給徐書蘭打電話,她特意穿過了好幾條街,走的滿頭大汗,才解開頭巾。

“老板,打個電話。”

老板頭也未抬,“一分鍾五毛。”

“這麼貴?”徐母難以置信。

但是還是撥通了電話,電話是徐書蘭留了宿舍樓的,宿舍樓有一個公用電話,費用也不低。

“你好,請問是南城大學嗎?我想找徐書蘭……哦不是,薑暖……”

正值中午,新市南城大學。

成雙結隊的學生們剛下課,手上還抱著幾本書,有說有笑地趕著回宿舍。

“薑暖,有你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