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尚從昆侖墟回來便匆匆來看我:“據說你又進了一次司律殿。”
我笑嘻嘻的點點頭:“進去了,又出來了。”
他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看了我一遍,才長舒口氣揪揪我的小辮兒:“我才走了這幾天的功夫你便又被抓了把柄,怎麼就記不住謹慎行事呢?”
我搖搖頭:“不是我不謹慎,實在是你那未婚妻盯的我太緊,而那水木又巴不得我出點事兒。”
“又是畫未?”他神色便有些嚴肅。
“你可別為這事和她鬧什麼不愉快,她現在眼巴巴的把我當情敵呢。你若去找她,我這罪名就真坐實了。”我拉拉他的袖子。
他輕輕的歎口氣:“沒有個可靠人在身邊的時候總要收斂再收斂的。這次你還是得好好謝謝小織籠的。”
我擺擺手:“別跟我提她。”
他笑著揉揉我的頭發:“兩個小姑娘。”滿是寵溺。他望著腳下層雲出了會兒神道:“我回來了還未跟伯伯姨母說一聲,明兒個再來看你。”
“別走,我拉住他的衣袖。”
他怔了一瞬看著被我拉住的袖子,便轉過身來,“小織籠幾日不理睬你悶壞了吧。”
我嘻嘻的笑:“知我者莫若無尚。”
“水木真和那尊主家定了婚約?”我問。
他點點頭:“做一個正統的神仙,總要付出些代價的。”嘴角一絲苦笑。
“隻是想不到水木那樣的性格也會屈從於這樣的一紙婚約。”又想到小織籠我便有些黯然。
無尚淡淡的話語裏有點哀傷:“放心吧,他們都曉得自己需要的是什麼。”
“水木想要的是什麼?”我問。
他沉吟了片刻道:“與那尊主結了親,便可固守天庭免受外界入侵。”
“外界?”我問。
“如今的外界自然是指莊遙一支。”他點點頭道。
我頓時覺得惱怒:“這些正統的神仙不覺得惡心麼?下凡世的時候怎麼沒這麼踴躍呢?一到這些雞鳴狗盜的事上就神通廣大了。莫說莊遙不稀罕這天庭裏的位置,就算真稀罕,又有哪個真能擋得住?.......”
無尚看著我,不說話,待我終於住了口才道:“我知道莊遙不稀罕這天庭裏的位置。隻是也不見得這天庭裏的人都在為這個位置做些不堪的事。”語氣依舊溫文,隻是總覺有些痛楚。
我便有些悔恨剛剛蹦出那些鋼豆子一樣隔人的話來,無尚是個不能再正統的神仙神仙,可是卻沒有一個神仙像他那般清澈如水。
我輕輕的叫了聲:“無尚哥哥?”
他淺笑搖頭:“你說的也沒什麼錯處,畢竟大家眼睛看到的就是如此。”
“我這張嘴巴最近不大好使。”我靠在莊遙跟前吃著糖栗子。
“怎麼個不好使法?”他饒有興趣的問。
“用畫未的話說便是總愛瘋狗一樣亂咬人。”我囧囧鼻子。
“那說明還是挺好使的。”他笑道。
“都被我亂咬的沒朋友了。”我往嘴裏拋進一個咯嘣響的豆兒,使勁嚼了兩下。
“說話不好使沒關係,吃飯好使就行。”他邪魅的笑著俯下身來。
我盯著那雙眼睛越來越近才猛然想起正事:“遙遙,我有件重要的事......”
他的唇覆上我的唇,微涼。
聽見他喘息之間說:“重要的事我必然已知道,而我不知道的,便算不得什麼重要的事。”
話說的如此淡然狂傲,我卻覺得無比安心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