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堰,你快一點,我這等著做菜呢!”
雜亂的廚房內,一名胡子拉碴胸前掛著皮質圍裙的夥夫,舉著手中閃爍著寒光的菜刀,不耐煩的催促道。
廚房後門,穿著粗布長衫,身材幹瘦麵容還算清秀的少年正趴在木盆邊洗碗,聽到招呼聲後,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漬,清澈透亮的眼睛裏閃過一絲喜悅,提起寬大的衣衫,應道。
“劉師傅,我這就去,最多一刻鍾肯定回來!”
“哎去去去……”
夥夫一臉煩躁的擺擺手,揮舞著手中的菜刀,不斷在案板上切著什麼。
得到允許的少年,一臉的開心與喜悅,緊緊抓著寬大的衣袍將其提起,生怕跑動的途中衣服被磨壞了。
畢竟,他就這一件能穿出門的衣服,還是隔壁胡同那個死去的乞丐留下的。
“哎,薑堰,你幹什麼去?”
沒等少年跑出後院,轉角處一個路過的小家夥看他一臉興奮的樣子,當即攔住了去路問道。
眼看來的正是好友,薑堰難掩內心的喜悅,拉著同伴的胳膊將其拽到轉角無人處,賊溜溜的小聲交代道。
“小飽,今天前院忙,抽不出人手,劉師傅讓我去後山抓蘆花雞。”
說到這,小家夥抬起濕漉漉的手掌抹了抹臉上的鼻涕,開心的嘀咕道。
“等我回來,偷兩個雞蛋咱們晚上吃。”
“啊?”
喚作小飽的少年,一聽這話,單薄的身子頓時一顫,蠟黃的小臉升起些許的恐懼,不安的勸阻道。
“薑堰,咱們都是掌櫃的買的家奴,偷雞蛋被發現,會被打個半死的。”
“再說了,學堂的李先生說過,偷東西不是仁義之輩,咱們雖然窮,但不能幹那種事。”
“行了行了。”
薑堰聽著他那絮絮叨叨的話語,小臉升起陣陣愁容,伸手點著好友的腦門,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你說說你,對得起自己這個名字嗎,吳小飽吳小飽,自從來了這蘆花鎮,你吃飽過嗎?”
“我,我……”
吳小飽聞言,臉上頓時語結,滿是傷痕老繭的雙手,搓著粗布衣角,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沒能接受他的想法,怯怯的說道。
“那,那你偷一個好了,我不要。”
“憨貨!”
薑堰瞅他那個慫樣,揚起拳頭就想給他兩下解解氣,但一想起這裏就他們倆同齡人,又加上這家夥平日裏待自己不錯,終是沒能下去手,隻得氣憤離去。
……
“小飽個蠢貨,都已經成了家奴啦,還整天滿嘴的仁義道德,真是沒有少爺的命得了少爺的病。”
後山,狹窄的林間小路之中,薑堰將長袍撩起係在腰間,手裏揮舞著一截木棍,漫不經心的閑逛著,同時還不忘批判一下好友的木訥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