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死的早,家裏的驢子也早死了。
如果自己不參軍,不用餉費貼補家用。
母親和一幹兄弟姐妹會餓死的。
想到這裏,法摩爾再次摸了摸腰間的布口袋。
這是兄弟們姐妹和媽媽活下去的希望,也是自己的翻身的依仗。
林欣並沒有回應他關於自己國籍的問題,而是悄無聲息的轉移了話題。
法摩爾畢竟是個又餓又累的,沒有見識的農夫兵,甚至都沒有意識到這點。
僅僅是因為林欣給他的一碗肉湯,一張餅子,就輕鬆的放下了一部分戒備。
“你多大了,我看你好像還是個孩子。”
林欣啃了一口餅子,感覺還是沒有泡透,就把餅子用筷子壓進湯底,多泡一會再吃。
而法摩爾,他沾著肉湯就著劍瓜狼吞虎咽的快把整塊餅子都吃完了。
“額……”
“咕嘟咕嘟。”
法摩爾噎住了,趕緊喝了兩口湯。
這一份湯和之前那份不一樣,這份有點水果的鮮甜,那份則是很酸,很開胃的酸。
“來,我給你添一些。”林欣看他吃著香,湯都快喝完了。
但肉卻沒有動幾口。
“哦!可以麼?太感謝了。您真是個仁慈的貴族!感謝您的恩賜!”
“餅子還有,慢慢吃,不要著急。”
但法摩爾卻不敢再失態了。
他老老實實的回答了林欣的問題。
“我,我也不知道我多少歲。”
“從我記事的時候開始,爸爸就死了。”
“然後媽媽就要我來帶著驢子去後山吃草,然後幾個冬天,驢也死了。我就當了兵。”
“我想,我有二十歲那麼久了?”
法摩爾現在吃了個半飽,他終於有力氣絞盡腦汁的思索自己這短暫一生的經曆。
不,法摩爾看上去沒有二十歲。
他的牙齒顯示,這是個尚未成年的孩子。
愚昧無知的農民,是最好的炮灰。
法摩爾不幸的既是農民又是炮灰。
還是個破產農民,脫離大部隊的炮灰。
“慢一些吃,孩子,我帶的食物充足,不過……”
“你為什麼要把肉留著?”林欣看著他手裏的湯鍋,那幾塊牛肉還躺在裏麵。
這讓林欣感覺好奇。
“什麼?”
“哦……我隻是,我隻是想留到最後吃。”
“肉很好吃。”
法摩爾顯得有些局促。
他覺得自己的這猥瑣卑下的行為會讓眼前這位大人看不起。
一直以來,家裏的條件就不是那麼好。
饑一頓飽一頓是常事。
所以他慢慢就養成了這樣的習慣。
把最好的部分留存起來。
不舍得。
也是物資匱乏下生存的人,蘇偶養成的謹小慎微的性格。
林欣看著他沒有說話。
讓這個士兵越發緊張。
這個世界的生產力太過落後。
但這並不具備曆史進程的天然性。
這位士兵,曾經的農民身上的鐵質護甲可以證明,其社會上的技術手段的已經至少是地球上的12世紀。
可是……
這是個魔法世界。
到處都是魔法存在的痕跡和證據,可這位士兵,和魔法世界的距離竟然那麼遙遠。
他手裏的湯鍋就明明白白的放著好幾種魔法植物,有食材,也有調味品。
可這個成天與土壤和植物打交道的農民,竟然認不出它們究竟是什麼?
林欣覺得。
這個魔法世界裏所謂的魔法完全不合格。
當然,也許是某些人,不合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