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向那黑影,童戰來不及施出任何法術。距離拉近的瞬間,黑影突地分開,他驀地看到那清亮雙眼傳達的善意。他略怔了怔,隻一動念間,那黑影已將他合住。
極短暫的暈眩後,童戰恢複了知覺,卻不明白這是怎樣一個境地?他眼不能看,口不能言,而他的神智十分清明。他試著以心語帶動法術,卻發現連體內的氣流也無法運轉。真厲害!他暗歎,更訝異於心神的自屬。而他甚至可以清楚感應到玄霜、靈秋與那人對峙的情境,還好,她們都沒事。
冥玨盤坐著,全身流轉著的黑色霧氣融入滿室的暗中,奇異的和諧著。而他麵前的托盤上托著把精致的木梳,那木梳環繞著一道黑氣慢慢慢慢浮上半空。
突的,周遭的空氣異樣起來,童戰無力掙紮,隻能任由那暗慢慢慢慢將他淹沒。
仿似進入了另一個空間,那亙古以來的黑暗充盈著這個空間。這黑暗太過悲涼,孤獨的感覺如此強烈,讓他如此渴望地在這空間穿行著,希冀地找尋著什麼,到底是什麼呢?他並不清楚。隻是感覺促使著他前行,在這黑暗中,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可以成為溫暖的理由。
那眼前突現的微弱光芒讓他鬆了口氣,有光的地方總會有人,他深吸了口氣,走向那光。
“你們就任由那人帶走二哥?”童心質問,更多的是疑惑。他對玄霜的身份有所懷疑,卻是絕對肯定她對童戰的情,更何況靈秋在,不該是這樣的。
“是。”玄霜應著,端起桌上的茶淺淺啜了口。
尹天奇不解:“玄霜,你……”未等他的話說完,月牙突地起身,走到玄霜麵前,狠狠揮掌掃落茶盞,怒道:“你什麼心思,竟完全不阻止那人?”
“阻止?”玄霜冷哼一聲,“幽羅想帶人走,這兒的人加起來也阻止不了。”
“總該試試,好過什麼也不做。”月牙怒視著玄霜,她真不明白玄霜在想些什麼。
玄霜淡淡一笑:“然後呢?全身是傷的回來,連事情也講不清楚就暈了,害你們既要派人四處找尋童戰,還得擔心我倆安危?!這是童戰願意看到的嗎?”
“真這麼厲害?”童心皺眉問道。
靈秋頷首:“不錯,即使我法力一點未失,仍遜他一籌。”
“論武功,我們就更無勝算了。”玄霜補充。
“可是,可是他既然是冥幫的人,你不能讓他放了童戰嗎?”月牙漸漸明了玄霜的思量,語氣也放緩了下來。
玄霜微微一笑:“你太高看我了。在冥幫中,我不過是個有名無實的幫主,何況幽羅和韓堂主向來隻對冥一人負責。”
“你不擔心二哥?”童心試探著問道,他總覺得玄霜有所保留。
“趙雲不敢動童戰的,她還不想兩麵受敵。”玄霜肯定道。
月牙問道:“那那個幽羅呢?”
靈秋淺笑:“就更不用擔心了,他不會傷害族長的。”
“你確定?”尹天奇問道。
“很確定。”靈秋答道。
“那趙雲擄走二哥,有何目的呢?”
“他的目的是玄姐姐。”靈秋斷言,遞給玄霜的目光裏有著頑皮的笑意,這本是玄霜的推斷。
玄霜故作驚訝:“又是我,為什麼?”
“大概還認為你是天雪吧!”童心笑笑,早將靈秋的表情收入眼底。
“她對天雪倒真是念念不忘。”尹天奇微嘲,忽而一笑,“可我也忍不住將你當成天雪想好好補償你呢!”
玄霜垂眸:“那好啊!”
“你究竟是不是天雪呢?”童心探究似的問她。
玄霜淺淺一笑:“你說呢?”
漸漸走近那光芒,童戰停住了腳步,為著心中莫名的悸動。似乎感應到他的來臨,那光芒烈了起來,恍若豔陽,激蕩著,飛快地變換著絢爛的色彩。卻不讓人覺得刺目。
細碎的銀色光芒自那光芒最亮處散出,而後劃過美麗的弧線消散,仿似煙花,不斷散出,不斷消散,慢慢的,那銀色光芒劃過的弧線長了起來。
“憶之界。”童戰微皺了眉。憶之界這隻在古籍中提及的法術竟出現在他眼前,唯一的可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