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破月開。今日正是十五。月圓,人呢?
玄霜倚著院門,望著月色。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月光映頰,她的眸中流轉著複雜的情愫。
看月下她孤寂的背影,小婉也不由感傷。
童戰在趕路,趕赴冥玨的約。他們的一再囑咐誤了他的時間,子時快到了。他感念他們的關切,心下卻有些悵然,他在意玄霜的沒有出現。
他驀地頓住了腳步,龍澤山莊到了!
石階上,黑衣的冥玨負手仰望著月。
風起,黑衣狂舞,自成一方的暗。卻有種說不出的蕭索意味。
“你來了?”冥玨低低的問詢聽不出什麼情緒。
“我來了。”童戰的聲音也很平靜,“為什麼約我來?”問著,他走上了石階。
冥玨轉身,月光忽暗了暗:“想證實你我的關係。”
童戰雖早有準備,但見著與自己如此仿佛的樣貌,仍是震動。他深吸一口氣,平伏了自己的情緒,微擰眉:“現在呢?”
“已可證實。”
“不打算告訴我?”童戰揚眉問。
“不是現在。”
那是什麼時候?童戰沒有再問。
一時間,靜滿溢了空間。
月下,童戰、冥玨對立著,相同的麵孔,衣著卻是極端相反的一白一黑。白衣在月光下隱隱亮起銀白光輝的瀟灑,而黑衣拒絕了月光的照撫,自我地邪魅著。
半晌,冥玨挑眉:“你不想問我什麼?”
“你會回答嗎?”
“或許。”
童戰想惡劣想。問道:“你是如何救活趙雲的?”他想問的太多,反而不知道要從那裏問起,衝口而出的是這個問題。
冥玨答了。他的回答與尹天奇轉述的一致,童戰相信。不過是趙雲畢竟顧念了一些夫妻情誼,在下藥的時候將毒藥換成了”還魂草”,而冥玨剛巧知道”還魂草”的解法而已。
童戰鎖眉,沉吟道:“司徒振呢?”他救的了趙雲,自然也救的了司徒振。
“死了。”冥玨冷冷道,“我沒有救他的理由。”
“那你對付禦劍山莊的理由又是什麼?”
”是你。”冥玨直言,忽而一笑,“不,該說是為了童氏族長。”
“哦?”
“因為我要靈鏡,我要幽冥劍。而我,進不了水月洞天,隻好引你出來。”
“就這麼簡單?”
“本來是這麼簡單,可現在不了。你失去了靈鏡,幽冥劍也並不在尹仲手中。”
童戰沒有問冥玨要靈鏡、幽冥劍何用,他直覺冥玨不會回答:“玄霜呢?”
“恩?”冥玨沒聽懂童戰的意思。
“你派趙雲入莊是為了盜取幽冥劍和靈鏡,甚至控製尹仲吧?!那玄霜呢?你遣她來又有什麼目的?”童戰問的隨意,心卻忐忑著。
“你不知道?”冥玨驚訝的問。
“我該知道?”童戰皺眉反問。
冥玨忽長歎一聲,喃喃道:“連隱修都診不出來,玄霜,我該怎麼幫你?”
童戰一聽,亂了,慌了:“玄霜怎麼了?”
冥玨微歎:“她有隱疾。時而發作,情形象中毒,很是痛苦。偏偏我瞧不出她的脈象有什麼異常。想到隱修醫術高明,才讓玄霜入莊。知道你們不會不救她,但我沒想到,就連隱修也……哎!”
童戰的心也隨他的話寒了,疼了起來:“她……”他聲音微啞,說不出什麼來了。
冥玨也有些黯然。
月光如水,羽化了黑與白的界限,漸漸轉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