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寸骨骼,每一寸筋脈,都是沈長安回憶著自己前世的身體鑄造的。她費了很大的心思,思索了很久,一點一點地構造。
彎彎的眉,杏眼……慢慢的,前世的她顯現了出來。依舊是和葉沐紫有七八分相像,但是眉眼間的那一股淩厲與肅殺,卻是獨特的。
這世上獨一無二的沈長安。
第七天,沈長安從屏障中出來。她再也沒了之前那醜陋的胎記,擁有了前世一模一樣的身體。妖嬈美豔,身材火辣性感,甚至比起葉沐紫來說,容貌更勝一籌。
她的手中,牽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小女童。女童眉眼乖巧,紮著兩個小發髻,衝著葉沐紫眨了眨眼睛。
沉默了好大一會兒,葉沐紫聲音顫抖:“這七天內你做了什麼,我連孫女兒都有了?”
沈長安哭笑不得,拍著姬靈的小肩膀說:“娘,你想什麼呢,這是姬靈,也是聖女鏈的器靈。”
葉沐紫恍惚了一會兒,“……哦。”原來是聖女鏈修成的自主意識啊。
葉沐紫懷裏的沈沫黑霧也向著沈長安飄了過去,化成一束流光,變成了沈沫的模樣。隻是這年齡也縮小了好幾歲,差不多是五六歲的樣子,小手抓著沈長安空出的那一隻手,笑的眉眼彎彎:“大姐姐。”
沈長安問:“怎麼回事,變得這麼小了?”
“還不是因為你這丫頭,動用了本命靈力,她也沒那麼多力量維持自己原來的樣子了。”葉沐紫好不容易接受了器靈現在的模樣,溫和說道,“身體鑄造成了,很不錯。現在你是聖女鏈的主人了,可要明白它的用處。”
沈長安點點頭。
聖女鏈和她說過了,這是一件聖級靈器。靈器有普通,中等,上等,聖級,神器五種現階段劃分。每一階段有上,中,下三層劃分。而聖女鏈則是聖級中的中等,算是難得的珍寶。
姬靈告訴她,聖女鏈有兩種功能。一種是防禦人格,叫做姬靈,可無視靈力八段以下攻擊,且有三次不滅真身,總有無視三次攻擊的幾乎。
戰鬥類型人格叫做瑤靈,性格狠辣毒舌,出手犀利,有靈力七段的戰鬥力量。
而且佩戴了聖女鏈,可以使靈力加倍增長。聖女鏈自帶焰火世界的空間,甚至在佩戴的時候還可以隱藏。
沈長安長舒一口氣,驚喜地說:“我也衝破了靈力四段,現在是靈力五段了!”
渾身的毒素一清除,靈力就蹭蹭蹭的往上不要命的瘋狂上升,多虧的她心智穩定,這才沒有讓靈力一直上去。沈長安明白基礎有多重要,打算一步步走的穩當。
“娘,在這裏待了七天,我要出去了。”沈長安對葉沐紫說,然後吩咐,“沈沫化作動物的模樣跟我出去,至於姬靈,就在這個空間先待著,修煉一下。”
葉沐紫點點頭,“辛苦你了。”
姬靈是有怨言的,不樂意自己待在這裏悶著,卻被沈長安一個眼刀掃了過去:“聽話,我出去是要見人的。”
轉眼間,小黑團子沈沫化作了一個黑色皮毛的狗兒,不過體型很小,搖著尾巴歡快地衝著沈長安叫喚:“大姐姐!”
沈長安笑了笑,抱起沈沫,對兩個人說:“我走了,以後有時間進焰火世界來看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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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國這些天來的動靜可不小,大多都與沈家有關。傳聞說沈長安屠殺了太子許夜陵,心狠手辣,實在是第一毒婦。
前幾日沈府又出了事情,說是沈家遭受了屠殺,而這一切,又是沈長安做的。又有傳聞說,那廢柴了十幾年的毒婦入了魔鬼道,如今怕是六親不認了。
夜國帝都內,洋洋灑灑飄起了雪花。街頭的酒館內,劉二麻子掏出身上最後的幾點兒錢,換了些酒水喝。劣質的酒水就算質地不行,可量還算充足,暖了暖胃,聽得那上麵的說書人侃侃而談:
“要說那沈家的嫡女呀,這可是個不得了的人物……至於為什麼不得了呢,大夥兒也都清楚。”
“她生下來沒多久,就克死了自己的親娘,這倒也不算什麼……可偏生相貌醜陋又是個廢柴,和太子殿下訂了親,但太子也不願意娶這麼一個女人呀。”
說書人頓了頓,哄笑道:“大夥兒給錢給錢,不給錢,不說了!小本生意,還白聽呐?做人可要厚道!”
劉二麻子閑的也無趣,就拍了拍桌子,道:“就你這龜孫講成這樣,還敢要錢?別聽他瞎掰了,誰還不會說幾句!”
這話放肆說完後,他就上了台子把這眉清目秀的說書人擠到一邊兒,一拍板子道:“那女人長的醜,又心高氣傲,哪個男人受的了?偏生幾個沈家庶出的姐妹都勝過她,就心裏扭曲了,入魔殺人……”
在這滿堂哄笑聲中,隻有一個人,黑衣裹身,頭上的大兜帽子掩蓋下來,擋住了那人的臉。身形孱弱,懷中鼓鼓囊囊似乎藏了什麼東西,還一動一動的。黑袍子下麵露出的手潔白勻潤,白淨秀美,時不時地敲了幾下桌子。
旁人隻覺得怪異,倒也多留意了幾眼。隻見那人臉前似乎有黑霧蒙蒙,叫人看不清楚,隱約見到線條弧度優美的小巧下巴。
台上的王二麻子還在即興說講,邊喝酒邊鬧騰著:“她這殺人,帝王也是太仁慈,當初沒有牽連沈家,最後倒是這親生的大小姐殺了全府……”
懷中的東西動了動,滿含歉意地蹭了蹭那人的麵頰。
“無妨。”那人笑了聲,聲音動聽悅耳,讓人沉醉。
“啪”的一聲,一雙筷子直直地衝向王二麻子的門麵,卻又精準地擦著臉龐而過,留下一道較淺的血痕!
眾人皆驚,四顧而尋哪個高人暗中出手,那黑袍神秘人卻不緊不慢地起了身,在桌上放了塊兒靈師,似乎是喝酒喝的膩歪了,攏了攏袍子,一言不發就要離去。
“這是……什麼人?”有人禁不住發問,被這黑衣人的氣勢震懾,實在是令人害怕。
那黑袍人似乎低笑了下,“無名之輩罷了,算不得數。”
外頭風雪簌簌,黑袍人抖落了一身雪花,然後踏入風聲雪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