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什麼他的……”
懷淵挑眉追問:“不是他的?那你是誰的?我的?”說罷露出他極少見的狡黠笑容。
“我是天下蒼生的!”
“嗯……天下蒼生是我的~”懷淵笑得更深了,他說得沒錯,麒麟主生,萬物蒼生皆是麒麟的子民。
雲若狠狠白了他一眼:果然是沒點燈說黑話麼?居然這麼厚臉皮……
懷淵自是毫不躲避地受了那一記眼刀抬眼看了看窗外,早已不見了月影,東方的天空有微光。昨天的那些事,都要過去了……
“要不在桌上趴會兒?”懷淵站起身來,活動了下道:“一會兒我叫你。”
“唔……”雲若揉了揉有些幹澀的眼睛,這一晚沒合眼還真的很累。便嘟囔著道:“好吧……”說罷便似泄了氣一般癱在桌案上。
懷淵看她不一會兒便徹底安靜下來,便也坐回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夏天的天亮得早,兩人靜下來休息了片刻,便再次起身,各自回房梳洗一番。
雲若房間裏,菱夙依舊睡得很死,也不知道昨晚野到什麼時辰才回來的。
雲若無奈地搖搖頭,換了身幹淨衣服,便又輕手輕腳出了房門,和懷淵一起到前殿批閱各地仙靈上的折子。
自從上次雲若提議改為五日一批,這次還是第一次批閱折子。
雖然現在天色還很早,無比寬敞的大殿裏卻來來回回都是鳥兒,它們盡忠盡職地將折子送到神府,不曾歇息便又回到主人身邊待命。
二人走到各自的桌案後,雲若一撩衣擺,端坐下去。懷淵又取了些批示要用的霜銀,這才到自己桌案後坐好。
兩人桌上的東西都是相同的分量,連霜銀也是。不過懷淵要批示的折子卻比雲若多一些。雲若的折子少,但每一個都比較讓人頭疼。
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各自看各自手中的折子,狼毫在紙上劃動的沙沙聲和著大殿中往來穿梭的鳥兒拍打翅膀的聲音,讓空曠的大殿顯得更加安靜。
約摸花了一個多時辰,雲若批完了桌上的最後一本折子,便長長呼出一口氣,揉著手腕子等懷淵。他那邊也就隻剩兩三本折子了。
正當雲若準備起來走動走動時,大殿裏又遲遲飛來一直通體玄色的鳥兒。沒有絢爛的羽毛,也沒有長長的尾羽。倒是頭上有威風的羽冠,格外精神。
鳥兒收了翅膀滑落在地上,左右看了看便直奔著雲若這邊踱步而來。在雲若桌前放下喙裏銜著的折子,便又折身撲棱著翅膀離開,幹脆得不似別的鳥兒。
雲若疑惑著誰的折子會到的那麼晚,便又耐著性子將筆架上的狼毫捏在手中,蘸飽了霜銀,打開折子瀏覽。
就在這時,大殿裏又飛來一隻斑斕的小鳥,口中叼著個紙卷兒。它撲棱到懷淵桌上,蹭了蹭懷淵的手背,看見懷淵注意到自己後,才放下口中的紙卷,跳到一邊等候。意思是要現在給它答複帶回去。
懷淵一見這鳥兒便知是誰送來的紙條,於是拾起小紙卷兒展開來看。
“呃……狐狸,我們這裏是不是要來一隻鳳鳥啊?”懷淵看完紙卷兒後問道。
雲若從手中那本遲到的折子後露出小半張臉,驚訝地問道:“哎?你怎麼知道的?我這才剛到的折子。”
說罷便放下折子,對著念給懷淵聽:“冥王說天界派了鳳使來接德妃娘娘的精魄,不日即到。”
“嗯?不是說好了中元節我們送德妃娘娘去冥府的麼?”懷淵記得自己給子文寫過書信,有提過德妃的事。
“哦。”雲若撓了撓腮幫子道:“冥王說,天界見德妃娘娘賢良淑德,品性純然。並且現在塵緣已了,便欲召往天界做執掌禮儀的仙子。現在天界已經派了鳳使來接娘娘蹬仙。”
“這樣啊……”懷淵指著狼毫,筆頭點了點下巴,便寫了一張小條子,卷好讓斑斕的小鳥兒帶回去。
“你剛剛怎麼知道我折子上寫的什麼?”雲若好奇地問道。
“是小茜問的。”懷淵聳肩,他也不太明白栩茜怎麼知道的。“小茜就帶了張條子來問,神府最近是不是有鳳凰要來。”
“哦?這又是哪門子熱鬧?”
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那隻斑斕的小鳥又飛回來了,依舊落在懷淵桌子上,扔下一個小紙卷兒。
懷淵打開一看,上麵是栩茜秀氣的字跡:近日想帶好友來神府拜謁一下哥哥,可好?
懷淵疑惑:這時賣的什麼藥。於是狼毫一揮,落下兩字——甚好。他要看看單純的栩茜這次拐彎抹角的究竟是要做什麼。
打發走了小鳥信使,懷淵也長長舒了口氣。不料這時對麵的雲若拋了個紙團兒過來,不偏不倚,正好打在他心口。
懷淵展開一看,上麵書道:寫紙條這麼有意思?來來往往無絕斷,我也寫一個玩玩兒。
噗……懷淵頓時忍不住笑了出來。抬頭一看,對麵的狐狸正在佯裝喝茶,一派淡定。便提筆回了一句:新壇陳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