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荒山破廟1(1 / 2)

方流月剛躍出秘道出口中,就一屁股橫躺在天井中,全然不顧滿地汙漬將他原本染滿血跡的衣服搞得更加肮髒。他長噓一口大氣道:“他娘的,我以為又被陳宗這老頭給坑了呢!小沉,你不知我方才打了多少次退堂鼓,差點便想放棄呢!這簡直是從地獄走到了天堂啊”

陸沉也學他般倚靠著井沿半躺,讓全身都沉浸在這漫天的光亮之中。“重見天日的感覺真是恍如隔世啊!嘿嘿,方少你有沒有像現在般感覺到光明的可貴?”

兩人相對而視,均生出一種死裏逃生的喜悅感覺,齊聲哈哈大笑起來!

他與方流月在秘道中足足前摸索前行,曆盡艱苦方才尋到出口,極是不易。秘道中低矮潮濕,陰冷又不見天日,兩人如同盲人般在黑暗中摸索前行,那種無盡地壓迫感和永遠行不到盡頭地感覺就像是置身於十八層地獄般教人難以忍受。好在方陸二人年紀雖輕,但自小多經磨難,兼之心誌堅定,才不致於放棄回頭。換了其他人,一定已發起瘋來。

豔陽已近中天,顯然他們兩人在秘道中超過了三四個時辰。天空中豔陽散發暖洋洋的耀目光芒,頓時讓兩人多少恢複了些力氣。

兩人這時才有力氣打量起四周環境。

兩人正置身於一處寬闊的天井之中。陸沉抬眼望去,正見大殿正門。殿門虛掩,殘舊不堪。門上一塊牌匾斜斜欲倒,上麵刻著的四個‘紫氣東來’依稀可見。雖然如此還是能看出它昔日的榮光。顯然是一座荒廢的廟宇。四周野草蔓生,破落已久。天井之外的翠竹卻長得鬱鬱蔥蔥,有幾技越牆而入,將這庭院彰顯得生機盎然。兩人身旁是一口幽深枯井,秘道的出口正是在這深井之內,隱蔽非常。這秘道設計之人一定花費了無數心血與人力,方才建成。

方流月用手肘撞了陸沉一記,嘻笑道:“呆頭鵝般在想什麼呢?”

陸沉勉力撐坐起來,苦笑道:“現時我隻想找個地方好好地睡上他娘一大覺,其他什麼也不想管。”兩人經過一夜激戰,又在秘道中兜兜轉轉了好幾個時辰,早已勞累之極,腰酸背痛一碰即倒!

方流月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四處左顧右盼,目光最後落在大殿之內。“這破廟雖然荒廢,但這大殿卻還勉強能遮風擋雨,不如我們到裏麵找個幹淨點的地方如你說的那樣好好睡上他娘的一大覺,然後再作打算。”

陸沉皺眉道:“這裏雖然可能已經在慶安府地界之外,但據我猜測相離應該不會太遠,仍處於湘陽軍的勢力範圍中。湘陽軍隨時會追至;何況他們也有可能會發現秘道,如果他們尾隨而來。而我們則在這兒毫無防備地睡覺,到時在睡夢中被人宰了都有可能。”

方流月聽得也是心中一驚,但他低頭思索一陣後仍堅定道:“最危險的地方其實是最安全的地方,兵法上都說實虛虛實什麼什麼狗屁的了,況且我們現在身體疲累不堪,如不養足精神,待追兵真正殺到時,我們跑又沒力跑,打又打不過,豈不是隻有任人宰割的份兒?”

陸沉一想也是,當下也不再堅持。方流月摟著好友肩膀向大殿走去,“隻要我們睡覺時保持十分警剔,又怎麼會輕易給人宰掉?”

寬敞的大殿中空空落落,殿心處供奉著一尊兩人不知名的神像,神像布滿塵埃,但雕琢精細,讓人一目了然。它模樣黝黑,頷下長須,背插長劍,嘴角處逸出輕屑地笑容,讓人感到極其詭異。神像前方放著一張長案,案上放著個供奉用的香爐。

陸沉奇怪道:“這廟供的是什麼神,我從未見過。但它讓我有一種心驚肉跳的詭異感覺!”

方流月撇嘴道:“管他是什麼神呢,現在哪有功夫管這些閑事。”他四處搜尋,終於在殿內神像之後找到一塊較為幹燥潔淨的地方。“小沉,將那些稻草搬些過來,這兒不就是一處睡覺的寶地了嗎!”

陸沉依言將稻草搬過去,隨意灑鋪在地上,一張可睡兩人的簡易小床便馬到功成了。方流月一把趴了上去,占據了大半位置。陸沉也擠了上來,兩人在這小床上並排橫躺。這地方不但幹淨幹燥,前方又有神像阻隔,使光線難以照到,故而一片陰暗,確實是隱蔽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