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心下都一片黯然,這人雖已窮途末路,但身上仍有一種威武不屈的無畏精神,的確教人心生敬意。陸沉緩緩道:“王爺放心去吧,我兩兄弟必踐行諾言,不負所托!”
說罷,兩人再不敢在此地久留,同時躍入那黝黑的秘道中,遠遁而去!
同一時辰,沈子歸正端坐淮南王府正廳之中,詳盡地傾聽著手下各人的彙報。廳中此時彙集了湘陽軍中所有高級將領及機智之士,聲勢浩大。
“屬下等在淮南王府宗伺堂內發現淮南王陳宗的屍首,他已死去有些時辰。但其餘人等,搜遍整個王府都不見蹤影!”一人出列稟報。
“此人手下確是有幾分手段。我與他一戰,亦感艱難!他槍勢淩利,直至最後他方被我以‘修羅手’重傷!但亦給他從我手下逃逸!”沈子歸端坐中堂正座,不動聲色緩緩數語道來,如訴說一件毫不起眼的事物,但神色略有凝重。
但廳中眾人從沈子歸神色中可以想像到那一戰的慘烈。沈子歸武藝之高,江湖戰榜上都是排得上號的,在他全力施為之下,淮南王陳宗竟然還能破圍而出,可見盛名之下無虛士。陳宗稱霸淮南數十年,武功雖可能弱於沈子歸,但同樣亦是江湖戰榜上的人物。這種級別的高手相鬥,定是風雲變色的一戰。
前鋒軍將領黃延平沉重道:“王府內所有的家兵侍衛,已全部受死伏法。但仍有人從中逃脫,淮南王二子一女,皆不見蹤影,隻怕會有無窮後患。”
沈子歸負手背立,不作言語,顯然是另有所想。
青衣文士孟廣良亦道:“陳宗尚可算得是條漢子,但其二子皆碌碌無為之輩,不足為懼。陳宗其女陳淩微卻素有豔名,與‘清湘劍’慕容煙並為淮南兩大美女。”廳上眾人眼中都流露出向往神色。孟廣良眼角溢出一絲不屑,但稍縱即逝。他續道:“我所擔心的反而是那兩個來曆不明的少年。這兩人年紀不大,卻天資聰慧,心誌過人。今日我稍稍分心,便讓他們於重兵中突出重圍。此兩人如不能為大帥所用,他日必是我湘陽軍心腹大患!”
沈子歸聽到此處肩頭一抖,轉身目視孟廣良,“這兩人能從先生手下逃得性命,確是出乎意料。先生可知曉他們來曆?是何門派弟子?”
孟廣良嘴角出現一絲苦澀,“我隻與那使刀少年交手數招。他刀勢圓潤,無跡可尋,招式中仿佛包羅萬象,不一而足,難以述訴。我雖自認見多識廣,但卻是見所未見!他二人皆是一身侍衛打扮,屬下與他二人素未謀麵。”
“他們二人先隱在侍衛之中,如潛龍蜇伏,後見機一戰立退,皆在瞬息之間,顯然是謀而後定。我尚未來得及出手,他們已潛逃而去。置身於千軍萬馬中,仍處亂不驚,如履平地!二人心智武功皆是人中之龍!”湘陽軍中另一支柱張無為,亦緩緩道。他仍然是一身黑衣,手中握著他從不離身的黝黑精致長劍,麵色陰冷蒼白。他從不多言,今日竟會破例,讓眾人不禁又是一陣愕然。
聽聞手下左臂右膀都對這兩個來曆神秘的少年如此推重,沈子歸麵色亦變得一片沉重,“放虎歸山,後患無窮!這二人就算不是淮南王府的人,也定與我湘陽軍結下深仇,此二人非死不可。派快馬仔細搜索慶安府方園二十裏的每一寸地方,發現蹤跡立刻發訊警示,務求擊殺這二人。孟先生與無為全力負責此事。”他靈動的雙眼環視在場的眾人,自有一股攝人霸氣,“淮南王府中亦要仔細搜查,府裏一屋一室花草樹木都不能遺漏,發現異常物品即時呈上於我,不得有誤!如有私藏者,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