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過得如此緩慢,如此讓人揪心。就像經曆了幾十年,抑或幾個世紀,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徐錕已經頻臨崩潰邊緣了,可是他還沒有嚐到痛楚,那哢哢的剪刀摩擦聲,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了。
帶著諸般疑惑,徐錕睜開了眼睛。
房門大開,火辣辣的陽光直撲室內。
屋裏,多了一個男人,男人的手裏有一把槍,那把槍對準龔延騰的後背。
龔延騰的額頭冷汗涔涔:“如果你敢開槍,我就一刀剪斷這家夥的命根子!”
男人:“那你不如試試,看看究竟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子彈快。”
龔延騰到底還是放下了剪刀。
男人:“還不快滾?”
龔延騰屁顛屁顛的溜走了,雖然臉上寫滿怨毒。
男人將幾件衣服丟了過來:“以後不要再上這種當了。”
徐錕:“多謝相救。”
男人:“不用謝我,我救你,是想你欠我一個人情,我以後會來問你要回來的。”
言訖,男人很帥氣地從口袋裏抽出一根雪茄,點上,叼在嘴裏,摔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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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字都不識幾個的徐錕,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這段經曆原原本本說了出來。真是聽得老子我人老黃花瘦、全身都發臭。
當下,蘇媽媽眨了眨眼睛:“聽你這麼說來,那個命令你綁架我們的男人好像不是什麼大奸大惡之人。”
徐錕:“我也這麼覺得。所以我想,這次綁架不會對你們造成什麼損失的。”
我靠,無緣無故綁架蘇爸蘇媽,小蘿莉蘇思思也不見了蹤影,還不會造成什麼損失?真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武夫!怪不得那麼容易就中了龔延騰的詭計!此時此刻,我再不現身,更待何時?!如果我再躲在某處,那可就一如窩在龜殼裏的烏龜,遲早變成一個大王八。為了不做大王八,為了使讀者記起我才是本書的一號男主角,我英勇無畏地打開玻璃房門,在蘇媽媽、徐錕無比驚訝的注視下,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
我:“那個指使你的男人叫做何雪峰吧?”
徐錕愣了一下:“也可以這麼說。”頓了一頓,覺出有些不對,豎起指頭道:“你……你是誰?”
我:“我是什麼人不重要,你隻需回答我的問題就夠了。”
蘇媽媽打量了一下我:“你該不會……是從精神病院逃出來的人吧?”
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長袍短袖,摸了摸蓬亂的頭發,略感尷尬:“蘇媽媽好,我叫王彬,是您女兒的朋友,我之所以這副模樣,其中包含許多曲折,事後我再跟您交代。”
蘇媽媽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徐錕:“你是蘇思思的朋友?這麼說來,你是來救蘇爸蘇媽的嘍?”
我將頭點得像小雞啄米。
徐錕握了握拳頭:“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偏闖進來——休怪我無禮了!”
我的腦海浮現出光頭佬中拳之後的慘狀,登時嚇出一身冷汗,趕忙揮手:“且先住手!”
徐錕:“幹什麼?”
我:“比試之前,先要報上姓名。”
徐錕:“我叫徐錕。”
我:“我叫王彬,王彬的王,王彬的彬。”
話音剛落,那姓徐的作勢又要攻來,我急道:“你他奶奶的猴急個屁啊,我們還沒報上自家功夫呢!”
徐錕:“你也是江湖中人?”
我:“當然。”
徐錕抱拳:“久仰久仰。我會混沌鐵神功,不知閣下會何功夫?”
我:“你有沒有對我感到驚奇?”
徐錕搖頭:“有什麼好驚奇的?”
我:“你不奇怪麼,我竟然從陽台外麵走進來,我是怎麼上到陽台的呢?”
徐錕:“怎麼上的?”
我:“你不會自己想想啊!”
徐錕:“我是文盲。”
我:“……”
徐錕一拍腦袋:“我知道了——你一定是爬梯子上來的。”
我擺了擺手:“你也太小覷我了。”
徐錕:“難道你是飛上來的?”
我挺起胸膛:“差不多。”
你想想吧,我總不該將彈簧人的秘密告訴他吧。
徐錕:“閣下輕功好生了得。”
我:“好說好說,你的拳頭也十分厲害。”
徐錕:“那我們可以開始打了麼?”
我:“現在地球上向往和平的人士越來越多,你怎麼就這麼喜歡打打殺殺呢(顯而易見,我是打不過他才有此言)!我靠,告訴你吧,我輕功絕倫,你永遠也別想打到我的;你皮肉厚實,我也同樣打不死你——與其無休止的打下去,不如和和氣氣地坐下來談談……”
徐錕:“談什麼?”
我:“四個字——棄惡從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