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不好的話,多等上幾個小時,在隱蔽角落練習練習變化之術,等到了淩晨三點,不信他們能一直耗在自習室。
於庸澤不在實驗室通宵做論文後,張倫說自習室的關燈時間都比以前早了呢。
糟糕,於呆子今天會不會來實驗室?
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迅猛而不規律,就如同手機形態時,電流亂竄的感覺一般。緊張……而又期待,那樣的矛盾,又那樣地不可遏製。
不知不覺間,抬頭看去,實驗樓的大門就在眼前。幾乎所有的窗口都亮著燈,所有的窗口都是一般大小一般模樣,可是隻消一眼,我就找到了於庸澤他們自習室的窗口。
張倫和錢銳靠著窗邊說著什麼,錢銳手中是一摞A4紙,不一會兒,兩人說笑著朝自習室裏麵的座位走去,身影在窗口視力所及的範圍消失。
於呆子,他會在裏麵嗎
我仰頭望著,暗夜之中燈火通明的實驗樓就像一艘樣式最簡潔的外星飛船,靜靜立在N大最僻靜的角落,安穩沉默,仿若永不再起航。
那充滿未知的通透燈火中,有我關心的人,有我想見卻又不敢見,想留在身邊卻又要遠遠逃離的人。
手在風衣口袋中攥緊,我快步走了進去,直奔自習室所在樓層的……女廁所。
快速自內關好廁所門,我深深吸了口氣,平複狂跳的心率。
對,就在這裏貓著,這層樓的女學生統共就那麼一兩個,估計半天也不會有人來,我牢牢占住一個茅坑不拉SHI就好了。
不不不,我這麼環保節能的手機不能說這麼不文雅的話,嗯,我是看好一個蹲位不釋放內存。
蹲在衛生間的角落,我再次長長吸吐了一口氣,緩緩默念桌子教給我的靜心訣。
平心靜氣,我可以;暫時不去想,我可以;就那樣退出他的生活,我可以……我,可不可以?
十點,我從衛生間探出頭,決定去碰碰運氣。
抬頭、挺胸、要自然要從容要不迫,我向自己熟悉無比的自習室走去。
我好像,運氣真的很不錯,自習室內亮著燈,門虛掩著,從門縫看進去,好像一個人也沒有。
咚咚——咚,我試探性地敲了敲,無人應答。
下一秒,手上的動作比腦快,我已經推開了自習室的門。
哇哦,一定是我的機品太出眾了,所有運氣才比想象的還好,隻見自習室中空無一人,悄然寂靜,唯有電腦風扇不時轉動的聲音。最前麵的告示白板上,幾行推導公式下,黑色的簽名筆寫著兩行字:
張師兄,我去前樓拷大爆炸全集,你不用等我。
錢小銳,硬盤在我桌上,幫我備一份。
兩行字分明,一個強勁有力,一個歪斜雜亂。張倫,你這還敢往公告板上寫字啊,活得真有勇氣。
不過也多虧了張倫這個屢教不改的冒失鬼,他每次獨自離開自習室時總是忘記鎖門,才讓我堂而皇之,大搖大擺徑直而入。
不知道錢銳何時回來,時間緊迫,我從老地方翻出小房間的鑰匙,一打開門,便喚道:“桌子,桌子,快醒醒。”
小黑屋中廣袖一飄,長發男子盤腿漂浮在房屋中央,“我壓根也沒睡啊,睡個幾十年,誰都會厭啊。”
我輕輕嗓子,琢磨著措辭,究竟應該如何告訴眼前這人他的身份和名字。
如果他是神仙,又為什麼會被同是神仙的上神關在了無影之壁中?他們不應該是一個工作係統的嗎,就好像,全世界妖怪是一家一樣。
難不成,這是神仙們的窩裏鬥?
身為神仙被自己的同僚關在這裏,比身為妖怪被對頭關在這裏,還更讓人傷懷吧……
“嗯……那個,桌子……”我清清嗓子繼續道,“最近你有想起什麼過去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