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驚雷陣陣血雨飛(2 / 3)

幾天後,張捕頭將除掉毒蠍的經過並心裏的疑惑詳細報告給頂頭上司成都揖捕使臣何實。何實道:“依本官所見,毒蠍的出現極為蹊蹺。張捕頭可調查出毒蠍的底細了嗎?”張捕頭道:“據屬下調查得知,這種體型巨大的毒蠍俗稱‘蠍子王’,世上少有,隻在峨嵋山深處有采藥人偶爾見到。如此罕見的蠍子,是沒有理由從峨嵋山長途遷徙到成都鳳凰山的。”何實道:“那依你所見,這隻‘蠍子王’如何會在鳳凰山出現呢?”張捕頭道:“依屬下分析,巨蠍很可能是被人從峨嵋山捕捉到成都販賣,卻又被毒蠍逃脫,跑到了鳳凰山的金牛村附近,以至成為當地一害。”何實道:“張捕頭所言有理,但是誰人會買此害人之物呢?”張捕頭道:“據屬下調查得知,成都西門家的藥鋪曾進過幾種罕見的毒物,此巨蠍就是其中之一。”何實沉吟道:“西門家的原家主西門幽曾經用毒掌殺害東方家族原家主東方朔及其長女東方小瑤一家二十二口,都衛軍統領劉鐵也因為身中毒掌慘遭橫死。本官曾聽劉知府說起,鎮南侯曾告訴過他,西門幽的毒掌就是用厲害毒物練成的,想來西門家進此毒物,必是為西門幽修煉毒掌。”張捕頭道:“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此巨蠍的突然出現,難道不值得懷疑嗎?”何實道:“可是西門幽已死,人頭也被劉神捕帶回朝廷,誰還需要這種毒物修練毒掌呢?”張捕頭道:“據屬下調查,西門幽之死似乎另有別情,死的很可能是西門幽的替身。”何實道:“張捕頭,你幹揖捕也有十數年了吧?你應該知道,幹我們這一行,無憑無據,捕風捉影的事情不能亂講。難道你自以為,就憑你的能耐,能勝過大內第一神捕劉歎山嗎?”張捕頭道:“老實說,屬下肯定不如劉神捕,就是何觀察在下也是比不過的。隻不過,在下的懷疑卻並不是捕風捉影。”何實道:“是嗎?你且說說你的依據是什麼?”張捕頭道:“屬下曾經就東方原家主東方小山一事向東方家打聽,發覺疑點頗多,後又聽得獨孤家的傳聞,說西門幽那廝並沒有死,死的隻是一個替死鬼。最近更聽得鳳凰山驚雷堡管家雷翼酒後露出口風,說驚雷堡秘密住著一個官府通緝的江湖人物,還胡吹驚雷堡堡主雷飛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英雄,誰也不敢上驚雷堡找麻煩。屬下判斷,西門幽很可能躲藏在驚雷堡中。”何實道:“酒後的醉話,有幾句是真的?已故的老堡主雷橫曾做過邊廷軍官,是個大大的英雄,少堡主雷飛也識得法度,從不與‘成都六雄’的六大家主交往,與‘成都六雄’有生意來往時,也都是由管家雷翼出麵。就算西門幽未死,雷飛也不大可能收留西門幽,張捕頭不可造次冤枉好人。”張捕頭道:“西門幽在不在驚雷堡,屬下自會打探明白。等屬下打聽得真實,再來稟告何觀察。”何實道:“張捕頭既然如此盡責,本官就成全你。隻是有一件事得仔細,那驚雷堡主雷飛是個大蟲,成都的豬肉、酒水也多為驚雷堡供應,不能輕易得罪他。”張捕頭道:“屬下知道該怎麼辦。”

驚雷堡坐落在成都外北鳳凰山一處險峻的孤峰上,城堡的高大外牆全用石頭堆砌而成,十分堅固。因老堡主雷橫沙場征戰多年,故修築城堡時也是以軍事工事來修建的,極得地利,易守難攻,堡裏更貯藏有大量的糧食和食水。驚雷堡三麵都是絕壁,隻前麵一條路可通行,山腳下一條名叫“桃花溝”的山溪環山而過。山溪上架一座木橋,通向山上。

這天,張捕頭率領十來名捕快,夾帶著裝扮過的證人丁七,拜訪驚雷堡。眾人上得山來,張捕頭謊稱巡察村坊路過驚雷堡,特來討杯茶水喝。把門堡丁報入,驚雷堡管家雷翼迎出門來,雙方見了禮。雷翼道:“聞說張捕頭除掉金牛村毒蠍大害,實是有功於民。”張捕頭道:“本捕惶恐。因本捕本事低微,致連累無辜村民遇害。”雷翼道:“張捕頭何必過謙,誰不知道張捕頭一身好本事?且隨我進堡請茶。”張捕頭道:“煩**家領路。”雷翼道:“請。”剛轉過身來,張捕頭突將利刃架在雷翼脖頸上,道:“**家休得妄動。”立即有兩名捕快飛奔上前,抖動手中鐵鏈,“嗆啷啷”一陣急響,從雷飛頭上套下。雷飛猝不及防,被鐵鏈鎖住,大驚道:“小人請張捕頭喝茶,難道也有罪嗎?”張捕頭道:“本府衙門有要事請**家商談,因驚雷堡勢大,本捕隻得用這個辦法相請。請**家這就動身,跟本捕走一趟吧。”驚雷堡的把門堡丁就待上前搶奪。張捕頭大喝道:“本捕專程請**家協助辦案,你等休要阻擋。有妄動者,以罪犯論處。”這一喝,氣勢十足,把門堡丁見張捕頭人多勢眾,果然不敢亂動。雷翼道:“無妨。我倒要看看你們耍什麼花樣。”張捕頭玩偷襲活捉了雷翼,趁著驚雷堡人馬未動,當即押著雷翼就走。待眾捕走後,把門堡丁慌忙進去通報堡主雷飛。

張捕頭一眾押著雷翼,匆匆忙忙往山下就走,眾捕快雖佩服張捕頭的膽氣和智計,心裏卻都捏著一把冷汗。雷翼道:“張捕頭,你說衙門找小人說話,為何又將小人繩捆索綁,到底是什麼意思?”張捕頭道:“有證人丁七出首你驚雷堡窩藏凶犯,**家自然要來調查。”雷翼吃了一驚,道:“此話怎講?”張捕頭喚道:“丁七何在?”丁七應道:“小人在。”張捕頭道:“丁七,你且與**家對證明白。”丁七道:“**家,你可記得數日前在‘桃花酒家’喝酒時說過的話嗎?”雷翼一愣,道:“我說過什麼話落到了你耳裏?”丁七道:“**家胡吹大氣,說驚雷堡裏藏著官府通緝的凶犯,難道忘了?”雷翼大驚,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根本不認識你,你這廝休要血口噴人。”丁七冷笑道:“你當然不認得我。你當時吃醉了酒,旁若無人,要懲英雄,故交待得暢快明白。可惜隔牆有耳,卻被我聽個正著,你兀自還想抵賴呢。”雷翼道:“我不知你這廝哪裏聽來的鬼話,大白天造謠生事。張捕頭,休要信這廝胡說。”張捕頭冷笑道:“雷翼,你老實告訴我,西門幽是不是躲藏在驚雷堡裏?”雷翼一愣,隨即哈哈大笑,道:“張捕頭,我一向敬你是條好漢。誰知你不分青紅皂白,冤枉好人。”張捕頭道:“我怎麼冤枉了你?”雷翼道:“我可指天發誓,驚雷堡若藏有西門幽,我願身遭橫死,斷子絕孫。”張捕頭聽得雷翼發出毒誓,也覺心疑,道:“要本捕信你也容易,你且說說驚雷堡中所藏凶犯果是何人?”雷翼道:“我驚雷堡中並不曾藏什麼西門幽。張捕頭再不放了我,隻怕我家主人追趕上來,大家都沒麵子。”張捕頭道:“事有可疑,**家且跟我回衙門裏分辨明白。本捕若冤枉了你,自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忽聽背後暴雷似的一聲大喝“哪裏走”,喝聲如猛虎狂嘯山林,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聽者心驚。眾捕快回頭望去,隻見一個身長八尺,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聲若巨雷,勢如奔馬的大漢,大步奔來,正是驚雷堡主雷飛。又有四五十個堡丁,手拿刀槍,緊隨雷飛身後,氣勢洶洶地追了上來。眾捕快眼見如此陣仗,麵上失色,就連一向鎮靜的張捕頭也吃了一驚。張捕頭上前施禮,道:“雷堡主。。。。。。”話剛出口,一道身影突現眼前,腰部早中了雷飛一拳。張捕頭隻覺腰間劇痛,響起肋骨斷裂之聲,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向後飛出。雷飛喝道:“好匹夫。”大步踏前,一把揪住重傷倒地的張捕頭頭發,扯住便往驚雷堡回走。眾捕快見雷飛如此神威,宛如老鼠見了貓,哪敢反抗。眾堡丁一發上,將眾捕快和丁七全數捉住,押回了驚雷堡。

雷飛將有氣無力的張捕頭直拖到堡裏的空壩上,在一株大柳樹上縛住。一眾捕快都被押到空壩上,齊齊跪倒。雷飛攀折柳條,去張捕頭兩腿上著力鞭打,將暈過去的張捕頭打醒,連聲痛叫,兩腿血流,暈死幾次,一連打折柳條十數枝。管家雷翼見打得狠,怕傷了張捕頭性命,連忙苦勸阻擋,雷飛哪裏肯聽。忽聽得堡內第三層房間裏傳出一個雄渾的聲音,道:“飛弟休如此魯莽,且問明原因再打。”雷飛應道:“哥哥說得有理。”手指張捕頭喝道:“你這廝受了誰人指使,敢來我驚雷堡拿人?是好漢子就不要裝死,快快從實招來。”張捕頭被打得隻剩半條命,哪裏還能應聲。旁邊有捕快叫道:“雷堡主休要動手,是閑漢丁七報說你堡裏藏有凶犯,我等才奉命捉拿。”雷飛喝道:“誰是丁七?”這聲大喝如虎豹咆哮,早把丁七嚇得牙齒打顫,雙腿亂抖。那捕快隻要自己活命,哪管別人死活,忙指認出丁七來。雷飛走到丁七跟前,喝道:“你這廝敢誣陷我,好大的狗膽!”丁七忙道:“雷堡主饒命,是小人誤聽**家酒後真言,為討賞銀,才去報官的。”雷飛喝道:“**家,這廝說話可是真的?”雷翼趕緊辯解道:“堡主休信這廝胡說,小人口風一向緊得很,決不會酒後亂說,不信可問這些捕快。”一眾捕快都想逃命,哪敢得罪雷翼,都把罪責往丁七身上推,慌忙道:“的確是我們聽信丁七讒言,冤枉了**家。”雷飛聽罷大怒,喝道:“好條瘋狗,敢撩我雷飛的虎須。我倒要看看你這廝心肝是不是黑的。”丁七嚇得渾身篩糠般亂抖,顫聲道:“雷堡主,實是**家親口所說。”雷翼害怕露餡受責,早忍不住,上前一刀將丁七刺死,道:“這廝貪圖富貴,陷害我驚雷堡,主人休聽他狗嘴胡說。”雷飛道:“這廝雖死有餘辜,隻是我恨難以消解,等我再將那糊塗捕頭痛打一頓。”三層樓房裏的雄渾聲音又道:“那捕頭不過稟公行事,飛弟不可造次傷他性命。那些混飯吃的捕快,都是沒膽量的人,不如都放了吧。”雷飛手指眾捕快喝道:“若不看我哥哥麵,叫你等今日化為齏粉,都滾吧。你等再敢來我驚雷堡捉人,教你一個個都死。”眾捕快逃脫性命,連忙謝恩,都道:“給小人天大的膽,也不敢再來驚雷堡了。”眾捕快背著張捕頭,如喪家之犬,慌忙走得一幹二淨。

逃回的眾捕快差點喪命,知道驚雷堡不好惹,忙將驚雷堡受阻經過稟報給了揖捕使臣何安。張捕頭身受重傷,被安置回家臥床調養。何安雖暗怪張捕頭不知好呆,卻也覺雷飛霸道過分,急忙到廳上稟覆成都知府劉法正。劉法正大怒,道:“雷飛目無王法,好大的膽子。你速去將雷飛捉拿受審。”何安道:“驚雷堡憑著山險,雷飛又勇力過人,加之此人喜歡結交江湖上的亡命,若去揖捕的人少了,隻怕捉不回來。”劉法正道:“既然你怕驚雷堡人多,本府就撥給你二百官差。你速去驚雷堡,將強賊雷飛捉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