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洗腦哲學家(2 / 2)

“嗬嗬,你不信,隻能說明你膽子大。四角遊戲,血腥瑪麗,有空——我們玩玩兒。”

她笑得詭異,眼角沒有皺紋,眼瞼有意無意在下垂。

就像昨晚她跑來我夢裏時笑得那樣。

“不打擾你了霍教授。”

她朝著杜鳴的房間努努嘴,317。

“你不是要找杜鳴麼,快去吧!”

我看到喂的房間號,316——這是夢裏杜鳴用血手寫下的數字之一,樓層的門牌號呈S狀遊龍式分布,我的是318,對麵是空蕩蕩台階,還有一扇窗。

‘叩叩叩——’

“杜鳴。”

我略有不安,警惕地看著喂把門關上。杜鳴昨晚真實地‘死’在我夢裏,然而當一覺醒來,居然開門就看到喂。她坐在樓梯口,身邊放著裝滿水的便盆,盆裏是清水,但有股漂白劑的味道,不濃。

“杜鳴。”

``````還是沒人回應。

“杜鳴?”

‘叩叩叩——’

“杜鳴!”

``````

當韋伯風風火火的帶著吳安澤和汀娜拿一個圓坨式的大鐵盤,挑出其中一把鑰匙把門打開時,裏麵竟然空無一人!而五層杜鳴原本的房間早在昨天杜鳴搬出來時,就住進了新人。

杜鳴不見了。

杜鳴不見了?!他能去哪?

那個真實地讓人心有餘悸的夢——我突然想起他那張被認為力量生生撕扯的皮肉分離,留著濃鬱血漿的大嘴巴!

然而``````

就在這個杜鳴憑空消失的下午,在我還來不及想清楚杜鳴的事時,我終於見到汀哲銘。

他帶著幾個穿製服的小卒來這裏辦理杜鳴的案子,這樣的分配很明顯,以他的辦案能力還不足以進入特案組,可奇怪的是——他配槍了。

他的身份,居然也配槍了?

汀哲銘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盯著我看了很久,然後什麼也不說,轉身進了韋伯的大辦公室。我就站在感應門前等他,他不可能藏在裏麵躲我一輩子!

敵眾我寡,當軟柿子手裏塞了硬石頭,我就不能跟他硬碰硬了。

槍的確是個好東西。

由於我的存在,感應門一直大開著,供放風的精神病人們跑來跑去,躺在值班室的男人突然伸出一隻紅腫的蘿卜手關了窗!

我莫名的心虛。自從在那張床上有意識地睡了一晚上以後,我更加意識到我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這裏,而同一屋簷下的人,微表情,微動作等等``````那些能平日被我用在正常人身上的東西,在他們身上根本用不上!不要說我能不能像以前一樣呼風喚雨,就算是教授也無法立足。

邏輯在他們的身體裏潰爛,各種各樣奇妙的思想在啄食的蛆裏發芽。

他們每個人身上有屬於自己的獨特的臭味兒,這就是思想潰爛的味道,它抽象的存在。有的人身上積攢的餿臭像具腐屍,以前的我並不排斥這種味道——臭,腐,腥,它們總能讓我感到興奮,激發我的戰鬥欲!

但現在,那條曾經的反射弧突然急速反轉成厭惡。

可能是因為這種味道的來源自和我一樣款式的衣服,它一直在提醒我:總有一天,你也會變成這樣。

50,316。

似夢非夢的血腥味兒。

“咳咳——”

“感冒了?”

我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一股刺鼻的鹹香蓋住背脊。

我沒有表情的看了汀娜一眼,她很自覺地靠了過來,“親愛的,你要的化驗結果出來了!”像是為了證明什麼,她刻意挺了挺胸脯,“就是你給我的那些大便!我給你送到房間去。”

“汀娜。”

“嗯?”

“你確定我的精神沒有問題麼?”

我似乎問了一個讓她感到詫異的問題,她站在原地,兩隻手在半空中僵了很久。

“沒有!我確定!”

她信誓旦旦地說。

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對自己感到越來越陌生,很多記憶仿佛隨著我來到這個地方,逐漸抽離了身體。

隻是想想,就覺得很痛。

“四角遊戲,血腥瑪麗,玩過麼?”

我停止思考,轉向另一個問題。

汀娜吐了吐舌頭。

“沒關係,打印一份,和糞便的檢查一起送到我房間。”

我擠出一雙溫柔的笑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