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福站在禦書房外，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麼，隻見徐若堯連再一次的行禮都沒有，臉色有些陰沉，頭也不回的離開，頗失禮了些。
看來兩人不歡而散，忠福怕陛下有什麼事，打開禦書房的門進去，司徒博仁正埋頭在堆成山的奏折堆裏忙碌，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
“陛下……”
忠福喚了他一聲。
他也是皇帝身邊的老人，他知道徐若堯的身份，對兩人交談的內容也知道一些。
現在看上去皇上沒有說什麼，但他也看得出來，皇上現在並不算多高興。
因為現在大順內憂外患，朝廷之上陳家獨大，他想要製衡，想要讓小兒子鋪路，他不得不在無形之中強迫一路走到現在的臣子的孩子站隊。
“唉~”
司徒博仁聽見忠福的聲音，抬起頭，長歎一口氣。
他麵對身邊這個亦師亦友的內侍監，反倒是放鬆了些，疲憊湧了上來，麵上的精氣神都少了很多，剛剛麵對徐若堯時的強硬消散得無影無蹤，他不禁揉了揉抽痛的額角。
“陛下剛剛，怕是傷了徐先生的心啊。”忠福躊躇片刻，還是把話說了出來，他有些擔心，怕徐若堯會與陛下離心。
“兩全之策難尋啊！”司徒博仁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潤了潤幹癢的喉嚨，“就算是為了青溪，他不會離心的。”
“那陛下為何不與徐先生說，您把梁筠修一塊送往北境，是為了吸引陳家注意，保護徐少爺呢？”
忠福有些不解，若是和徐先生說了，陛下也是為徐少爺思慮過的，那徐先生也不至於如此。
“你以為他會想不到這些？他蟄伏地下多年，各路消息在傳入皇宮之前都經他手，外界的消息他都能分析的透徹。”
司徒博仁睨了忠福一眼，隨手拿起一本奏折看了起來，這樣的消息是瞞不過徐若堯的，能做大順皇帝手中刀的人怎麼可能頭腦簡單。
“他來，不過是為了他家夫人，想要爭取一番，不過，他真的是年紀越大越優柔寡斷了。”
說到最後，司徒博仁嗤笑一聲，似乎對自己下屬的柔弱有些不屑，但是他不曾想過，他為了司徒靜嶸也是瞻前顧後。
忠福站在一旁，沒再多說什麼。
徐若堯跟在內侍康樂的身後朝著宮外走，在離開禦書房的路上碰到了帶著端著食盒的婢女，往禦書房趕的皇後，他彎著腰，眼睛看著路麵，朝皇後行禮問安。
“參見皇後娘娘。”
“徐先生。”
皇後微微頷首，打了個招呼，她不太了解徐若堯的身份，隻是偶爾在禦書房碰到過一次，經皇上解釋，他是專向皇室進貢貢茶的商人。
徐若堯沒再多耽擱時間，快步出了皇宮，坐上馬車，向徐府趕去，他要把這個消息快點帶給夫人，好讓她的擔心少一些。
徐府裏，小廝婢女們來來回回地忙碌個不停。
“注意腳下，不要把東西摔了。”
“這個花瓶擺到那裏去。”
“小心點兒，注意安全。”
許子溱身邊的陪嫁嬤嬤正站在徐母身旁，指揮著下人們布置徐府。
她擔心大兒子，前一天晚上沒能休息好，此刻臉色帶著些倦怠和蒼白，站在庭院裏，看著徐家的下人們忙個不停，在別人眼中，似是一陣風就能將人吹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