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廖亦誠指揮著馬匹,速度極快。
“籲~”
眼見著馬要撞到側門上,坐在一旁的馬夫用力扯住韁繩,馬頭向後仰,連帶著馬的兩條前腿跟著離地。
“唔。”
馬被硬生生逼停,廖亦誠隨著慣性,被猛的甩出去,一身的土。
廖亦誠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髒汙,使勁推開側門,跑了進去,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地獄景象嚇到不行。
他閉了閉眼,踉踉蹌蹌地跑到後院,將麵朝下的屍體一個個地扒開瞧了瞧,試圖找到自己熟悉的麵容。
“哥!”
“嫂子!”
“青桐!”
廖亦誠邊扒邊喊,不顧屍體上的血沾到自己的衣服,直到脫力,捂著左肩坐在地麵凝固的血泊之中。
“老爺!”
廖富等人終於跑到山莊裏麵,看到此景,連忙將廖亦誠從血泊裏拉起來。
“廖富,快!快去找找我哥他們!”
廖亦誠抓著廖富的胳膊,手指快要嵌到肉裏去。
“是是是,老爺。您胳膊有傷,不能過度勞累啊!”廖富連忙答應,扶著廖亦誠的左胳膊,看著後麵的仆從連忙指揮道,“快去快去,找找大老爺去。”
“是。”後麵的仆從連忙四散開來。
廖亦誠被廖富拉住,再加上剛剛脫力,此刻隻能在原地焦急的等待消息,隻要沒有看到哥嫂侄子的屍體,他心中仍抱有一絲僥幸。
不消片刻,就有一個仆從從後門處跑了出來。
“老爺,在、在後麵。”
“走、快走。”
廖亦誠被廖富攙著,跟著仆從向著後門走去。
剛走兩步,就看到地上拖拽的血跡,廖亦誠腿一軟,直接靠在廖富身上,幾乎無法行走。
血跡在山莊後門處消失不見。
不多會兒,廖亦誠等人走到廖氏家族族人的埋葬之處,隻見那裏新添了兩大一小的新墳,土還沒有幹掉。
此刻廖亦誠徹底死心。
廖亦誠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廖富,快步走到墓碑前,跪倒在地,看著墓碑上的字,淚流不止,嗚咽聲堵在喉頭,發不出聲,膝行向前,一遍遍的扣著墓碑上的字,手指磨破也不停止,像是木偶一般沒有了知覺,隻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
自己與廖亦中一母同胞,哥哥比自己大了七歲,自記事起,哥哥就已經在家族中與長輩周旋,護住自己與家族財富,像父親一樣照顧撫養自己長大,嫂子嫁過來以後,又給了自己母親一樣的關愛。
回想到此處,廖亦誠更加悲傷不已,轉而抱著墓碑嚎啕大哭。
廖富等人看到這般情形也是悲慟不已。
“廖富,去,家裏能派多少人就派多少人出去,去找找青桐和孩子。再去報官,請衙門來查!”
廖亦誠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嘴中吐出來,說完就昏死了過去,手裏攥著原本給廖青桐和剛出世的小侄子的禮物。
“快,快把老爺搬回去請大夫!還有!派人去找大少爺和小少爺!”廖富扶著廖亦誠,指揮著手忙腳亂的仆從,將廖亦誠抬回了馬車上。
跟著查探情況的玄邇,在廖富等人的動作間,遠遠瞧見廖亦誠的衣服居然和昨晚找到的布料幾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