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是我願意這三個字,似乎就已經決定了我與他的未來。
這平平凡凡是字眼,雖然是簡單,可是你不會知道,它在這冬天的雪地裏,是那樣的溫暖。
我抬頭看著他,他臉上的笑意漸漸收斂,留下的,是正色,還有認真。
“你相信我嗎?”沒來由的,他忽然問,目光直逼我的眼角。
肩上的衣袍使得我的手腳不再麻木,他問我,我信不信他。
我信他麼,我現在,身邊沒有一個人可以幫助我,我除了信他,沒有其他人可信了吧?
心裏有一種難言的苦澀,而我卻是沒有表現出來,點頭,道:“我信你。”
是啊,我隻有信他。
像我這樣的人,要美貌沒有美貌,要權利沒有權利,要財富沒有財富,他可以圖我什麼?如此對我好,定然是沒有所圖的。所以,我信他。
聽見我的回答,他眼中微微一喜,道:“既然你信我,那我也承諾,會用性命護你周全。”
我一怔,他……不是在開玩笑?
這樣輕易地,就說了這樣的承諾,實在是……
我覺得這樣很是不靠譜,總覺得有些蹊蹺,卻是答不上來,隻得點頭。
他說,他會用性命護我周全,這,也實在是……
怎麼,你不相信?
他笑了,聲音有些邪魅。
我尋思許久,也沒有想出為什麼他這樣身份的人會對我說這樣的話。那樣,我便是信他。
哈哈,有一個人護我周全難道還不好嗎,我還去想這麼多幹甚?
我嘴角終於是揚起一個笑容,很溫和很溫和,甚至有些溫暖。我不知道我這樣的笑容在他的眼中是怎麼樣的,我隻知道,我信他。
他見我笑,神情卻是忽的恍惚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沉迷。
那紫色的好看眼眸裏,好像還帶了一抹痛楚。
呃……?是我的感官出來問題了?我這樣溫和的笑,他怎麼會有痛楚呢,怎麼會?
他很快回神,道:“天冷,回去吧屋子裏暖和。”
心裏無名地升騰起一股暖意,我點頭,手拉了拉肩上的衣袍,使得它離我更緊一些。
回頭,我向著來時的方向去,卻是發現白茫茫一片,哪裏還有半點客棧的影子?
我走著,腳深深陷進雪裏,覺得凍得生疼。
為什麼我來的時候,沒有感覺到這疼痛?
我忽然有一種感悟,心裏冷了,心死了,肉體就不疼了。若是心暖,肉體就會很疼很疼。
可是,我的心現在溫暖了,要它冷下,是暫時不可能的。
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走了很遠,回頭再看那個風度翩翩的男子時,他已經在我的視野裏隻剩下一個小黑點。
那樣寬闊的胸襟,如今看來卻是有些單薄了。
再沒有猶豫,我抬腳,憑著毅力,有些艱難地走著。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的,我眼前一花,似乎有黑影閃過,又似乎沒有。
因為,在我的眼前,哪裏有半點人和動物的影子?
我想,那一定是錯覺。
可是,還沒有等我走出多遠,眼前又是一道黑影閃過。
難道,不是我眼花了?我開始有所猜忌,眼睛掃向了有些黑的四周。
“誰?”我張口,盡管知道,我這樣可能很可笑,但當前,還是要先解決自己的猜想。
四周空寂無聲,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哪裏還有半點回應?
我的臉有些陰沉,道:“到底是誰?”
“你最好離他遠點。”一聲不平不淡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帶著告誡。
我抬眸,便是見到,迷茫的月色中,一人的身影緩緩出現。
那一雙眼睛,霧蒙蒙的,讓人根本辨不清他的情緒。
他是,白天那一個人——
葉戈,和卿塵一起的那個人。而他,為什麼出現在這裏,為什麼要我離卿塵遠些,他究竟是有怎樣的目的,我都不得而知。但是我知道,他是不會傷害我的,因為,他若是要襲擊我,早就動手了,有何必等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