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辦公室裏頓時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靜。
顧肆站起身來，整理一下衣領，淡淡地說：“沒什麼事就下班吧。”
常暮一時鬆口氣，心裏正感激自己母親“天降正義”，準備抓起包離開。
就在她即將邁出辦公室的那一瞬，顧肆突然叫住她。
“你要相親是吧？帶我一起。”
常暮明顯愣了一下，努力解釋著，“老板，這是相親！”
“我知道啊，我也單身。”
常暮略帶尷尬地笑笑，“老板，我這是親屬介紹的，沒有走中介。”
顧肆神色淡然，一臉認真的盯著她。
“沒中介更好，省的中間商賺差價。”
“……”常暮額頭冒黑線，心裏嘀咕。
“有病，大總裁還在意中介費。”
顧肆拿起外套，走在前麵。
“走吧，我去學習學習，看看過程。”
“……”
常暮心裏暗叫不好，硬著頭皮回應，“你確定真的要去？”
顧肆轉過來審視她，“當然，要不我怎麼知道你擇偶標準有沒有變。”
似乎回憶起什麼，補充道，“畢竟當年，有人可是說過不會變的。”
常暮一時語塞，手指無意識抓住衣角，尷尬笑笑。
“那好吧。”
顧肆和常暮一起走出公司大樓，夜幕已經悄然降臨，街道上的燈光開始亮起。
氣溫稍微有些低，夜風輕拂，讓人感到一絲清涼。
顧肆側頭看向常暮，“公司門口等我，我去開車。”
常暮想也沒想直接拒絕，“不用，我自己打車過去就行。”
顧肆麵色微變，音色沉悶，“第一天上班就這麼有底氣？還是說，看不上我的車？”
常暮心髒一悸，訕笑著，“沒有，我畢竟是新員工，被人看到不太好……”
“是嗎？我還以為你永遠不會在意這些。”
顧肆目光在夜色中愈發深邃，常暮有些不知所措，目光遊離，不敢和他的視線對上。
“就在那棵樹下等我。”
常暮站在原地，看著顧肆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
一切好像跟以前一樣，沒什麼變化。
又似乎什麼都變了。
車子在夜色中平穩地行駛著，香薰的氣味在車廂裏彌漫，帶著一股淡雅的綠茶香。
常暮坐在副駕駛座上，目光不自覺地落在顧肆身上。
雙手穩穩握住方向盤，目光專注地注視前方，車窗外的街道燈光不時照在顧肆的側臉，使他麵容更顯立體。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顧肆開車的樣子，隱約回想起許多年前，那個笑著霸道讓她坐好的身影。
顧肆打破沉默，“你這幾年在國外過得怎麼樣？”
常暮手指在車內輕顫一下，勉強開口回應，“挺好的。”
顧肆目光穩穩地鎖定在前方道路，“回來以後有什麼打算？”
“先工作吧，看能不能穩定下來。”
車內氣氛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沉靜，顧肆輕輕點了點頭，“嗯。”
進到餐館，裏麵除收銀台沒別的客人，常暮一眼便看到相親對象，坐在餐桌旁，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模樣與照片上幾乎沒有差別。
餐館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柔和光影，顯得有幾分儒雅。
對方見到常暮瞬間直接站起身，顯然也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