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肆緩緩坐在桌子後的座椅上，背影挺直。
窗外陽光斜射進來，勾勒出他輪廓分明的身影，他的臉被陰影掩蓋，目光移向窗外，一言不發，眼神似乎透過窗外光線看向更遠地方。
常暮覺得自己心跳似乎在這瞬間也被壓縮成了一個小小的點。
她受不了這般壓抑的氣氛，輕咳一聲，打破這份尷尬的沉寂。
“老板，還有別的要交代的嗎？沒有的話我先去忙了。”
顧肆眼神從窗外收回，目光冷冷掃過常暮，語氣毫無情感。
“你入職都還沒辦完，忙什麼？”
“……”
常暮心裏默默咒罵一句：“有病，不就幾年不見，怎麼這麼大怨氣。”
“什麼？”
顧肆聽到她的低語，微微一愣，眼眸中掠過一絲微妙變化，很快又恢複如初。
常暮意識到自己不小心將心裏的話說了出來，尷尬的無地自容。
手指無意識在桌麵上摩挲，強擠出一個笑容，“沒事沒事，那我現在去辦入職？”
顧肆掏出手機在屏幕上來回觸動，修長的指節在陽光下泛著白。
“先等等，一會兒有個會議，你去問問需要的行程，任務跟小孟交接一下，再去辦入職。”
“以後做我的助理。”
“啊？”常暮身子一顫，眼神驚訝抬頭看他。
“啊什麼？你是國外，名牌大學畢業的研究生，這種小活還幹不來嗎？”
男人眉頭微微皺起，特意加重‘國外’兩字，聲音平靜，卻莫名讓常暮感到一股強烈壓力。
常暮掌心微微出汗，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我……好吧……”
顧肆注意到她的反應，語氣平靜的說，“這裏不比國外待遇差。”
常暮垂著頭嗯了一聲，臉上神情看不真切。
顧肆將手機丟在辦公桌一角，眼神注視著前方站著的女孩，還是當年那樣，一點都沒變。
他的喉嚨上下滑動，聲音淡淡的。
“去吧，盡快辦完。”
常暮聽到這句話，仿佛得到赦免，肩膀瞬間放鬆，當場重重呼出一口氣。
她看也沒看顧肆便快步朝著門口走去，背影在門框下被陽光勾勒出一片淡淡輪廓。
門在她身後輕輕關閉，整個房間瞬間回到寂靜。
顧肆目光回到桌麵上的文件，神情晦暗，仿佛被厚重陰影所籠罩。
入職第一天，常暮手裏捧著各種文件，像個牲口一樣來回穿梭於各個部門，跑上跑下。
不是通知某個會議時間和地點就是打印文件給顧肆泡咖啡。
一天下來，正事沒做幾件，人累得夠嗆。
她心中暗自揣測，顧肆肯定對她動了私心，故意搞她。
不然為什麼全公司都下班了，就她一個人還在總裁辦公室來回跑。
記錄完今天最後一個數據，常暮身體如同被掏空，整個人沉沉陷進椅子裏，雙手無力垂在兩側。
“好想回家睡覺啊……”
她的心裏無聲呐喊。
“死老板，什麼時候才能下班啊！”
她把頭無力瞥向一邊，看著某人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