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誓死追隨皇上……”三人都是斷然堅決的說道。
光緒淡淡的一擺手,“朕不是試探你們,告訴你們這些話,就是朕對你們最大的信任。孟子雲,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眼下國家積弊叢生,就像一個病入膏肓的人,倘若連國家都沒有了,朕這個皇帝拿來又有何用?你們要永遠記住一點,一個人最大的忠誠,不是對某個人的忠誠,而是對他自己國家的忠誠……”
見三人臉上都是一副不解和困惑的神情,光緒想了想又說道,“朕給你們講一件事情吧,文天祥你們三人都是知道的,當年被蒙古軍隊俘虜後,忽必烈派了很多人去勸降他,最後竟然讓已經投降了元朝的南宋皇帝去勸降,文天祥是避而不理,視如不見。多少年過去了,有誰會記得當年投降的那個南宋皇帝,可是卻都記住了留取丹心照汗青的文天祥……朕記得文天祥的遺書是這樣寫的,孔曰成仁,孟曰取義,唯其義盡,所以仁至。讀聖賢書,所學何事?而今而後,庶兒無愧。今天讀來仍然擲地有聲,振聾發聵。這才是真正的大忠,真正的大勇。你們說說看,文天祥是忠於他的皇上,還是忠於他的國家啊?……朕今天說的這些話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吧,現在不明白也沒有關係,當有一天,國家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再回過頭來想想朕的話,你們就懂了。”
三人遲疑了片刻,都無聲的點了點頭,懷著不同的心事默默想著光緒的話。
“好了,不說這些了,喝酒,”光緒舉起酒杯,展顏笑道,“今日的話題就到此為止,你們也不要那麼拘束,朕很不喜歡。男兒當隨意盡興,何必拘泥於小節呢?”
說罷,轉頭看到一種在旁邊默默斟酒的月兒,心中忽然一閃念,想到了這些日子一直耿耿於心的一件事情,便裝做若無其事的說道,“唉,可惜月兒姑娘不會武功啊,要是會舞劍的話,為我們君臣三人舞上一遭,豈不是更助酒興啊?”
杜懷川若有所思的看了光緒一眼,剛想說話,月兒姑娘已經放下手中的酒壺,有些埋怨似乎又有些神秘的回答道,“皇上怎麼就知道月兒不會武功啊?要是月兒會武功呢?”
光緒裝作一怔,目光卻緊緊的注視月兒問道,“莫非月兒姑娘真的會武功?”
一旁的杜懷川笑著解說道,“皇上不知,月兒從小因為身體不好,二叔便讓她跟著一個太極的宗師學習吐氣強身的法門,原來是想能讓她的身子骨盡快好起來,沒曾想十幾年下來,月兒倒是因此學了一身不俗的功夫。”
“這麼說來,那日在禮親王前那個混賬家夥也不是月兒姑娘的對手了?”光緒笑著問道。
“就算再多幾個,月兒也不怕。”月兒脆生生的回答道。
這時候,光緒才裝作恍然的拍了拍腦袋,“可歎朕這個皇上當時還擔心月兒姑娘受欺負,卻不知道朕是會錯了意,月兒姑娘原來是高手啊。”
月兒姑娘抿嘴笑道,“那****本來就不怕那個無賴的,是皇上非要把我拉到身後,月兒也不敢違抗皇上的意思……”說著,忽然想到那日皇上拉著自己手的情景,頓時有些羞澀的低下頭。
話到這裏,原本壓在光緒心中的一塊陰影算是徹底給消除了,心情大悅。再望見月兒姑娘羞澀可人的神情,忍不住頻頻舉杯,和杜懷川、吳紹基、陳卓等聊起曆史典故,雜談軼事,數日來的煩悶在談笑間一掃而空。
………
載漪府中,今日卻是安靜異常。
載漪的大管家索海布陪著載漪在書房裏麵,小心的回稟著事情。
“按照貝勒爺的吩咐,赫格和索爾果他們幾個已經順利考進陸軍學校了,現分在步兵科裏麵。隻是管理的很嚴,輕易出不來。奴才今日也試著想和他們見見麵,結果今日皇上視察陸軍學校,所以一直沒有見到他們。”索海布站在載漪身邊,精瘦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鬱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