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自己的話題，高朗很容易變得滔滔不絕，有說不完的話。
“不光是說的話，有時候看見的印象深刻的畫麵啊、書上難懂的理論知識啊，沒做出來的題啊，都會不知不覺就在腦子裏不停演練，搞得我很累啊！一刻都得不到休息，你知道嗎，它就一直……一直在我腦子裏高速運算！”
“理論知識……還有題目……？”
高朗越說下去，王彬越困惑，甚至覺得有些羨慕。
“看到一幅好看的畫，閉上眼睛就開始模擬這幅畫的結構和色彩。看完電影，所有對話都在腦子裏按順序重播，聽歌也是一樣……”
“啊，這個我知道，就像考試的時候特別容易單曲循環？”
“……差不多。不過我考試的時候好像反而沒事…………”
高朗似乎難得有人能傾訴這些，停頓了一下，說的越來越激動：
“你知道這些運算又多累嗎！我真的不想花費那個腦力去研究剛看的電影裏麵每個演員都說了什麼、做了什麼，剛看的畫的塑造都分了幾步，還有看見手辦就會在腦子裏三維建模，然後翻來覆去翻來覆去地模擬建模過程……”
“……”
王彬深吸一口氣，情緒和高朗一樣激動：
“這不是……這不是相當厲害的技能嗎！”
“啊……可能是吧。我確實有過在夢裏把題做出來的經曆，還不止一次。”
“……臥槽，真的啊？”
“真的啊。”
高朗歎了一口氣，繼續說道：
“可能平時學的那些東西也是在不知不覺中消化吸收，變成自己的知識體係的吧。”
“所以……所以即便不用花專門的時間學習，也能考出高分，就是因為這個嗎……？”
“嗯——”
高朗皺著眉想了想，勾起嘴角：
“可能也是因為我聰明吧，腦子轉的比別人快。”
“自賣自誇啊——！”
高朗的得意溢於言表，王彬卻不能多說什麼。
有很大可能，高朗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包括她那些常人觸及不到的“煩惱”。
她是一邊認真地發愁，一邊認真地和別人凡爾賽。
“…………”
王彬再度深呼吸了幾次，平複心情，但內心的酸意還是壓抑不住。
他忍不住繼續追問：
“不知不覺就在腦子裏反複複盤嗎……那肯定能積累很多經驗吧……？”
“但是累啊！沒精力做別的事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啊！”
“可是真的很有用哎！”
“那我不否認……但這都是我努力的結果！”
“這算努力嗎！”
“這不算嗎！我的腦子一直勤勤懇懇的做運算哎！”
“……”
王彬再次沉默。
倒不是剛才的鬥嘴誰勝誰負，隻是他細想想，就再一次被高朗的異常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了。
（怎麼會……）
（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存在啊！這不公平！）
雖然王彬非常不想承認，但高朗應該是個貨真價實的天才。這樣一想，她平時的遊手好閑、不學無術的表象和她耀眼的成績也都有了解釋。
這樣一來，高朗的經驗可能並不適合王彬，也不適合任何一個除她以外的普通人。
“…………”
事情往奇怪的方向發展了太多，以至於王彬完全忘記今晚準備的正事有兩件——
一件是和高朗討論她的答辯，趁機讓高朗分給他一些sci的任務；另一項是如果氣氛合適，就試著表白，哪怕旁敲側擊一下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