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居然真有一條蛇(2 / 2)

小男孩兒把柳葉刀在火上燒到通紅,然後橫握在手,猛得朝肩膀上那道腫起刺了下去,刺進去足有一寸,然後咬牙忍著,用力按著那把刀,通紅的刀身燙得他皮肉滋滋直響,肩膀裏麵似乎有什麼活的東西在掙紮扭動,肩上兩處傷口血如泉湧,陸阿男看的臉都白了,直動肩膀裏那個東西不再動了,又過了一會兒,小男孩兒才把手鬆開,靠在床頭,無力的喘息著,肩上一股燒焦的味道,全身都在微微的顫抖。顯然他是低估了剛才的痛楚,以至於自己差點崩潰。

過了半柱香的時間他才慢慢恢複過來,把那把小刀從肩上拔下來,然後割開皮膚從裏麵挑出兩斷蛇身,接下來他好像再也無力做什麼了,軟軟的歪在那裏,任由傷口往外流血,陸阿男扶他躺在床上,看著他肩上的皮膚慢慢由紫黑變成青色,那青色又慢慢淡去,流出的血也開始不再是黑色時,才給他擦洗了一下,敷藥包紮,小男孩兒睜開眼睛看了他一下,似乎有話要說,但最終隻說了句“謝謝。”

陸阿男看著他安靜的躺在那裏,也不知道他是清醒的還是昏迷的,陸阿男有很多事情不明白,這小男孩剛才還好好的,片刻之前發生了什麼,這小男孩兒怎知自己姓陸,又為什麼會在重傷的時候到自己這裏來,陸阿男生在秦淮,難得北上一次,認識的北方人都是有數的,而這小男孩明顯是北方人,還有這小男孩住在自己隔壁是巧合還是故意,再有就是自己又不是大夫,對這麼一個重傷的孩子跟本就幫不上一點忙,這孩子找他幹什麼?

他回頭看了小男孩兒好幾次,但真讓他把小男孩喊醒,問他這一連串的問題,他還真不忍心,隻能一個人瞎想,想了無數種可能,但就是沒想過,這個小男孩兒會不會對自己不利,又或者會不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他從桌子上拿了個盤子過來,把那兩斷蛇身挑到盤子裏拿到燈下細看,蛇是黑色的,小男孩兒那一刀顯然很準,把蛇從七寸處斬成兩斷,斷開處已然被燙得變形,蛇頭還是一個昴起的姿勢,陸阿男用刀子點了點那蛇身,竟是硬如鐵石,鱗片細致,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怎麼回事,陸阿男總覺得這上麵的鱗片很像自己白天夢到的那條蛇。

再回過頭去看那小男孩兒,現在好像是真的睡著了,呼吸微弱而均靜,因為剛才流了很多血,臉和手都白的沒一點人色,也使他手腕上的那個金色圓環顯得格外顯眼。陸阿男湊近身子去看,這才發現原來這金環上是一樣的花紋,就像一條黃色的小蛇纏在手腕上,但蛇頭壓在手腕底下,看不到,陸阿男稍稍抬了一個他的手,小男孩兒已經呻吟出聲,隻得做罷。

折騰半天陸阿男也累了,床讓給了小男孩兒,自己便趴在桌子上,不知不覺還真睡著了,醒來時,天已大亮,小男孩兒,柳葉刀,血,蛇身都已不知去向。

難道自己又做了一個夢?不對啊,那自己為什麼無原無故有床不睡,偏要在這兒趴得腰酸背疼,是自己得了幻想症?

正胡思亂想間,有人敲門,陸阿男趕忙去開,本以為是小男孩兒,結果卻是陸歡。

“公子,起床下去吃早點了。”

陸阿男胡亂收拾一下,便和陸歡一起來到樓下飯廳。

老遠便看見那小男孩兒又坐在昨天那個位子,呆呆的看著窗外,臉色依如昨晚的蒼白,臉上還是那個山青水秀的表情,隻是一桌子的菜,他基本上沒怎麼動。

看他對麵無人,陸阿男便坐了過去:“怎麼,沒胃口。”

“嗯。”小男孩兒點了一下頭,但目光還是在窗外。

陸阿男也朝床外看了一眼,天色還早,街上冷冷清清不見什麼異常。

“窗外有什麼,要你這樣看。”

“真有什麼的話,我就不這樣看了。”頓了一下又道,“該來的總會來,躲不了的。”

陸阿男不知道他在說什麼,隻得笑笑,道:“昨晚?”

“昨晚陸兄跟我下棋,才下幾盤,就睡著了,還說贏我呢,結果偷偷溜去會周公家女兒。”

“呃?”陸阿男半天沒說出話來,心道,是我瘋了還是他傻了,是這小子健忘症還是自己幻想症?

小男孩兒收回目光看著陸阿男笑笑道:“來了。”

陸阿男忙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