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男子絡腮胡子抖了抖,“再美,能美得過大魏國第一美男子阮淩錫麼?”
翊辰聞得此人口中的嘲諷之意,他剛要起身,身側的墨天向一把拽下了他,墨天向皺眉搖首示意他不可衝動。翊辰氣惱的坐了下來,帝都百十餘裏地周圍禁令江湖人士打鬥。
黃袍男子喝了碗中的酒,“哈哈······都說阮二公子是患了瘟疫,要我說啊,準是被皇上玩弄出了什麼隱疾。太後為了保住自己兒子的名聲才以瘟疫之名送了阮二公子出宮,又逼著自己的哥哥把女兒嫁給了自己的兒子。要說這阮家呼風喚雨十幾載,如今皇上還未親政就大肆壓打阮家,若不是有阮太後,阮家早不知落得個什麼下場!”
黑袍男子被黃袍男子的話逗了樂,挑眉抖胡子道:“哈哈······是瘟疫還是隱疾,咱們進了帝都就知道了!正好也可一睹大魏國第一美男子的容貌,是不是真如傳說中的那般傾城傾國;說不準,咱們還可以從他身上沾一沾皇上的龍氣······”
黑袍男子話還未說完,破舊的桌子便被人一劍劈成了兩半,木屑與茶攤的布招牌在劍風下飛舞。他麵帶驚愕的看了單手執劍的天青色衣袍少年一眼,隻見少年劍眉星目似燃燒著燎原之火,黑袍男子立即與同行的黃袍男子抽出隨身的佩劍,要與挑釁自己的少年打個你死我活。
二人的劍剛剛舉起,墨天向手中的墨家兵令牌出現在二人眸中,青銅做的令牌因上麵雕刻的墨字更加威嚴攝人。
黑袍男子與黃袍男子舉著劍的手落了下來,帝都百裏周圍皆是墨家兵,若是自己剛剛議論皇上的話被墨大司馬聽了去,怕是自己會立即身首異處。二人收回了劍,惶恐道:“官爺饒命,我二人在漠北放肆得久了,請官爺高抬貴手!”說完不待墨天向言語,拿起掉在地上的包袱便匆匆上馬走了。
茶攤老板見二人惹了亂子就逃,追了幾步,眼見二人快馬加鞭逃之夭夭,心裏咒罵著,停下了腳步。他亦不敢惹了墨家兵的軍爺,回首正欲笑臉相陪墨天向。墨天向從胸襟中掏出一錠銀子,擱置在自己與翊辰剛剛喝茶的桌子上,“店家不必驚慌,我墨家兵從不欺淩商賈百姓!這是我與這位公子的茶錢,餘下的是剛剛弄壞的桌凳錢。”
茶攤老板拱手作揖的送二人上馬,口中不停的念著,“多虧有墨大司馬鎮守大魏國,我等小民才可安居樂業!”
翊辰扯動韁繩,臨行之際,回首望了一眼遠處的帝都洛華,原本高聳的城門如今隻是隱約可見的零星一點,他心中遺憾不已。
煜煊,我先回河昌,若兆泰王封地無異動,我再回洛華看你。到時我一定徹底幫你擺平阮重和阮太後,讓你做一個真正有皇權的皇帝。
父親,母親,妹妹,珍重!笨蛋煜煊,蕭渃,珍重!原諒我現在還不能以墨肅的身份與你們相認!
翊辰揚起馬鞭,在煙塵滾滾中與帝都愈來愈遠。
帝都城外,蒼翠叢中,宇文綰令車夫把馬車停在了離幽瀾園尚遠的地界,恐他回去與父親胡言。幽瀾園依附自然天成的景物而建,故前行道路上盡是曲折小徑,亭台屋舍隱秘。她扶著錦琴的手,掂起白紗衣裙小心翼翼的走著。
流雲折柳,秋風拂袖,宇文綰深深嗅了幽瀾園的氣息。她姣好的麵容浮現輕淺笑意,尋得兩情相悅之人,從此浪跡山水之間過著逍遙自在的日子,方是她心中所求。
幽瀾園中的小巧湖水是把護城河的水引入人工鑿出的水池,以湖相稱不過是取了湖亭的文雅之情。如今盛夏已過湖水中荷花有凋零之勢,看在宇文綰眼中亦是美景,她遊走在遊廊上尋著縈繞層雲的輕煙,在偌大的幽瀾園找到阮淩錫四人所住的承露堂。
宇文綰親自叩門之際,拎著醫藥匣子的蕭渃開門而出。宇文綰看到蕭渃,心中的擔憂退了些,連忙問道:“蕭大哥,阮公子可有大礙?”
蕭渃溫潤似玉的麵容微微震驚著,“綰兒如何找尋到此處?”若不是蟬翠在門口候著他,他不知該如何在屋舍林立卻空曠的幽瀾園找尋到阮淩錫四人的住所。
注:1、儀曹令:大魏國官署名,所掌為吉凶禮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