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駝幫好手逆甲術非同凡響,卻也不敢去攖擋這強勁密集的箭雨。他們緊握大刀,分別躲在門後,等官兵衝到了,再突然躥出,揮刀亂砍。犀利的刀鋒,猶如流風卷雲,所過之處,官兵慘叫不迭,紛紛倒地。官兵驚怒萬分,一擁而上。但那兩駝幫好手有逆甲術護持,對普通刀兵抗禦性很強。加上門戶狹小,官兵一時間竟難以突破而入。
官兵來得太突然了,屋裏眾人對視一眼,都是吃驚不已。巴女叫道:“怎麼會這樣?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被人發現了。”周萌看著外頭,神色嚴肅:“我就覺得,昨天我們逃得有點輕鬆……”
巴鼠嚇了一跳,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中計了?”
“不要擔心,我選擇這裏碰頭,就是做了萬全的考慮的。”周萌說著,猛地往地上一拉,一麵木板被拉開,露出一個小洞口來。在那之後,是一條光線暗淡的石砌地道,隱約可見底下有水流流動。
“這……這是……”巴女吃吃看著周萌。阿紮麗叫道:“這是條水道,直通到城外的護城河的。我們也是事先聽城裏的耳目說這事,才在這裏落腳的,好啦,快都別說了,我們快下去!”
“對,你們快下去!”周逢緊緊看著外頭,沉聲說道。周萌和阿紮麗、巴女一起看著他,同時說道:“你呢?”
“我留下來殿後!”周逢斷然說道。周萌三人又是異口同聲:“這怎麼行?”
“怎麼不行?官兵的目標是我,才不會在乎有沒有抓到你們。你們要是在的話,我反而不好逃走。”周逢見周萌等人都是不願意的樣子,不由分說,將她們一個個往下推:“快走,到城外等我就是。”
不消他推送,巴鼠便果斷跳入其中,匍匐著往外爬去。
巴女和阿紮麗猝不及防,回過神來還想爬出來。周萌想了想,卻一把拉住她們,說道:“小逢子說得沒錯,我們不要成為他的累贅,我們先走。”
巴女和阿紮麗這才不再往上爬。
昊京作為神州勝朝之都,打從創建之初,就做了通盤規劃。對於城市的排水,昊周老祖先更是重視,經過幾百年的經營,如今整座地下,已經形成一個完善的排水係統。雖然所有石砌水道並不深,但夠長夠寬的,容兩人低頭並行無礙。
外頭殺聲越來越急,那兩名駝幫好手已經快頂不住了。周逢急匆匆拉起木板,就要把洞口給蓋上。周萌想起什麼來,急忙撲到洞口邊,大聲道:“小逢子,聽著,水道口開在城外七曲村,你一定要到那裏和我們會合!”
“知道了!”周逢“砰”地一聲,把木板蓋上,轉身大步往外衝去。
“砰——砰砰——”
酒樓後門的廝殺,已經進入尾聲了。在官兵強大的攻勢下,兩名駝幫好手結成的防線終於崩潰了。一名駝幫好手被亂刀砍死當場,另一個逆甲術也被破去,渾身浴血,支撐不足片刻,便也倒下。
周逢衝出去,正迎上大隊飛衝而來的官兵。他大笑一聲,原地一站,喝道:“站住!”聲音如雄獅震吼,官兵都是打個激靈,不由自主停了下來,一起看著周逢。
周逢要給周萌等人爭取時間,也不急著用逆風術逃走,隻是笑嘻嘻看著官兵,說道:“各位來得好快,想不到,我剛來,你們就知道了。”
官兵緊握兵刃,盯著周逢不說話,而後門外,則是傳來一個爽朗笑聲:“哈哈!周公子,我就說了,抓住你是遲早的事。現在,我倒是要看看,你還能往哪裏逃?”
周逢心中一個咯噔,有種大事不妙的感覺。
笑聲落下,一人大步從後門裏走進來,冷冷看著周逢,赫然就是霍轟。他麵帶微笑,但是看著周逢的眸子裏,卻閃著冷光。在他身後,跟著個軍漢,正是經常追隨在霍轟身邊的古德將軍。他身上傷勢尚未痊愈,剛從定林州趕回來不久,臉上還帶著幾分疲色。
周逢暗叫不妙,嘴上卻笑著說道:“霍轟殿下真是厲害!想不到,我東躲西藏的,還是這麼快就讓你給找到了。”
“找到你還不簡單?”霍轟冷笑道:“就算周公子躲得再巧妙,也要來見你的同夥對不對?”
“所以,你昨天就故意放她們逃走,然後監視她們,等我主動上鉤?”周逢想起剛才周萌所說的話,心中暗驚。如周萌所說的那樣,霍轟分明是借她們來找到自己。
如此一來,周萌等人的處境堪憂了……周逢心中暗暗打鼓,隻希望霍轟不知道地下水道的存在。
霍轟緊接著一句話,讓周逢鬆了口氣。隻見他往倉儲裏看了一眼,冷冷說道:“你的同夥呢?嘿嘿,這裏附近,到處都是地衛軍,要想再借土遁走,可沒那麼容易。”
地下水道四麵都是由石頭砌成的,就算地衛軍齊集,對周萌等人影響也不大。周逢越發放心了,大笑起來:“有霍轟殿下在,誰還敢出來露麵呢?”
“好了,這回周公子是要再跟我動手,還是識趣點束手就擒呢?”霍轟臉色一沉,說道:“這場追逐遊戲玩得太久了,今天是該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