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依舊是人流熙攘,熱鬧萬分。周逢壓低帽簷,挑著擔子,不遠不近跟在巴女和巴鼠後頭。眼睛躲在帽簷下,悄然觀察著四周。
往來之人無數,行色匆匆的,東張西望的,大聲叫賣的,各種各樣的都有。跟周逢一樣,周萌等人如果有過來,一定也會也巧加化妝,變換形貌,避免被官兵發現。這樣一來,安全是安全了,卻也給彼此造成了麻煩。周逢要把她們從人群之中分離出來,可真是千難萬難。
沉思之間,一聲清脆的耳光聲,突然傳來。聲音極為響亮,一聽就知道,挨耳光之人,麵頰有多苦逼。
熱鬧的街上,因為這記耳光而突然一靜,所有人都愕然地回頭。周逢則是目光在眾人身上流轉。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對我這樣說話?”人群視線聚焦處,巴女雙手叉腰,指著愁眉苦臉,右邊麵頰高高腫起的巴鼠大聲罵道:“我的事要你管啊?你以為你是誰?”
“小姐,還請三思,那個人未必會到這裏……”巴鼠哭喪著臉說道。那女哼了一聲,掃了好奇觀看的眾人一眼,大聲叫道:“小逢子!小逢子!你快給我出來!快出來!這奴才說你不在這裏,你快出來!”
人群議論紛紛,看這情景,不少人立即得出結論:這個小姐是來找情郎的,但是家奴卻聒噪囉嗦不止。於是,脾氣火爆的小姐,便公然賞下人一巴掌……隻是,誰知道那個叫“小逢子”的人,是不是有到這裏來。
周逢心揪緊起來,如果萌姐兒她們有來的話,聽到“小逢子”三個字,一定會有異常舉動的。
現在,最擔心的是,萌姐兒她們根本沒來,還被官兵給抓,甚至是殺了……
“小逢子,你快出來。再不出來,老娘就丟大發了,還有老娘家的萌姐,阿紮姐,都跟著你丟臉了。快死出來,讓這個狗奴才看看,你會來的!”
周逢忐忑不安之際,巴女的叫聲卻是越來越大,像一個個響雷般,響徹在街上。而巴鼠則是捂著臉,低頭垂目,唯唯諾諾。
周逢並沒有往事發中心去,而是遠遠地站在人群之外,目光急如電,查看著四周的一切。
很快,他便發現情況有所不同了。
隻見左側不遠處一個賣幹果的攤子前,原本有兩人蹲在地上,與攤主討價還價著。聽到巴女大叫聲,攤主及兩個顧客,同時彈了起來般,往人群之中擠去。看那攤主,狀似十萬火急,連攤子也顧不得,一頭往人群裏鑽。
“就是他們了!”周逢大喜,把擔子一丟,急忙跟了過去。卻在這時候,突然有隻手自後伸來,一把扣住周逢的肩頭。周逢警惕地一個回身,逆力同時飽提而起。
身後,是條纖細的身姿。雖然穿著身粗衣布服,滿頭亂發,但周逢還是看得出來,她邋遢的外表之下,隱藏著張熟悉的臉,以及有一雙刻骨難忘的眼睛。
“萌姐兒……”周逢高興得差點驚呼起來。
周萌卻是衝周逢眨了眨眼,轉身掉頭就走。周逢心領神會,急忙跟了過去。
兩人一前一後,進入姑嫂碑右側一座酒樓裏。周萌回頭看了周逢一眼,徑自進入酒樓後院。周逢低頭緊跟過去。
酒樓後院裏,是個大儲物間,裏頭靜悄悄的,四周堆著些蒸架、空酒壇、鍋碗瓢盆,占去大半空間。
周萌站在門後,等周逢進來後,悄悄往外頭看了一眼,如釋重負鬆了口氣,一把抓住周逢的手,興奮說道:“小逢子,你終於來了,擔心死我了!”
“萌姐兒,我也擔心死了,以為你們出事了,沒來呢。”他看了看四周,好奇說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說來話長。”周萌笑了笑,說道:“不過,現在看起來,一切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