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踢足球，哥們兒身上肩負著曆史使命呢！”他不在意地一笑，楊琳瞬間又愣住了，陸羽咬牙切齒地站在一邊，黃俊也翻起了白眼，此時此刻，他有種被全世界拋棄的感覺。
“好吧，下屆世界杯就靠你了，千萬別像韓日似的，好不容易出線了卻連個球都沒進！”
“你這樣一說哥們兒肩膀陡然間又沉重了許多。”陳然認真的樣子有些好笑，他轉身對韓鑫說道：“聽見了吧，足球就靠你們了。”
“千萬別靠我，我哪行啊，什麼都是半吊子，這麼多年就楞沒發現有什麼特長，這也是一種病，得治。”韓鑫自從被處分後人就變的消極了。
“你不號稱“半仙兒”嗎，這就是才能！”我使勁拍了他一下，他卻不滿地回道：“你說話就說話，怎麼還動手動腳的。”
“看到沒，這就是他特長，說他麼誰動手動腳呢，當我聽不出是吧？”我踢了他一下大家都笑了，隻有陸羽笑的特別不自然，他每次看我打球都覺得是種折磨，因為楊琳根本就不和他說話。
8.
“楊琳，你最近還好嗎？”黃俊的聲音幽靈一般冒了出來，我渾身打了個寒顫，陸羽眼睛立刻在往外冒火。
“還行，你怎樣了，要好好注意身體知道嗎？”楊琳敷衍著關心道，就為這句話黃俊激動了好幾宿。
“我明白，你能不能扶我一下？”黃俊裝出特別痛苦的樣子，平時楊琳沒在這兒他自己照樣能爬起來。
“你的腿還沒好利落，下次記住別再亂動了！”楊琳俯下身把黃俊攙了起來，陸羽氣衝衝地跑到我麵前吼道：“我他麼想把他給廢了！”
“去吧，我支持你！”我邊用球衣擦汗邊鼓勵道，陸羽神情冷漠地盯著我，感覺我是個陌生人。
“你一點也不理解我，哥們兒心裏在滴血知道嗎，楊琳都好幾天沒和我說話了，阿——”他竟開始呐喊起來。
“不就才幾天嗎，李想一個多月都沒和我說話！”
“這倒也是，哈哈，沒想到我竟把這事兒給忘了，謝謝你，又讓我看到了希望！”陸羽一臉親熱地搭著我肩膀，我覺得他屬狗的，臉變的比誰都快。
我們一同走出了體育館，凜冽的寒風劈頭蓋臉地吹來，我裏麵隻穿了無袖的球衣，雖然套上一件寬大的羽絨服，但也僅僅剛好能遮住膝蓋，經風一吹兩腿凍得直打哆嗦，黃俊在後麵笑個不停，他比我先走卻落在我們後麵，我懶得理他，最近這家夥心理變態，說話聲音特別大，像故意引人注意一樣，但我們都很有默契，加快腳步努力和他拉開距離。
“你們等我一下，我腿殘著呢，哎呦，你們慢點，操……”
我們隻好停下來等他，他極其不滿地走過來，斜著眼說道：“真自私，還是同學呢見死不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楊琳不陪著你的嗎，還不知足？”我開玩笑道。
“混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黃俊，你自己堅強點，我不幫你了！”楊琳賭氣似的跑到李想身邊，陸羽小聲跟我說道：“謝了，改天請你吃飯！”
“記著就行，你應該知道我的能力，我能把楊琳支開就能把她給弄回去！”我小聲回道。
“知道了，兩隻烤麻雀！”
“梁衡，你——你也太不把我當兄弟了，連楊琳幫助我都要阻攔，阿——”黃俊氣急敗壞地盯著我。
“你要再這樣說我們可就大步向前走了啊，隨你一人在這兒喝西北風？”我威脅道。
“你丫太壞了，前段時間抽我兩巴掌，到現在臉還疼呢，李想，你看看梁衡，我和他還初中同學呢，哎，患難才能見真情，手插褲兜裏裝什麼瀟灑，快過來扶我一把！”
“你給我閉嘴，你們都穿著毛褲感情不冷，你他麼好好看看我，我手能不放在褲兜裏嗎，看到沒，汗毛都立起來了！”
“誰穿毛褲了，我隻穿了二分之一的秋褲，都怪這條破腿，哎，人要倒黴，喝涼水都塞牙。”
“恩，你們慢慢聊，我先跑一圈兒。”我實在受不住冷，他們秋褲毛褲穿著，我就一條褲衩，他們一點同情心都沒有。
9.
等我換了褲子從宿舍出來，他們還在那兒聊的不亦樂乎，隻是沒看到李想，韓鑫看了我一眼說道：“別看了，早走了！”
“去哪兒去了？”
“誰知道呢，黑燈瞎火的，你自己尋思呢？”
“你可以閉嘴了。”我隻好悻悻地離開，韓鑫在後麵追問我去哪兒，我說回家，他不無寂寞地說道：“家在城裏就是好，想回就回想留就留，感情S中你家開的啊？”
我一個人慢悠悠往家走，忽然感到有些落寞，還有半個月就到元旦了，03年就這樣過去了，我僅僅贏得李想的好感，她絕不會在黑燈瞎火的時候主動和我散步，尤其是這寒冷的天氣，她應該會和陳然擁抱吧，或者接吻，我強迫自己不去想這方麵的事兒，那樣隻會讓心情變的更壞，直到此時我才覺出來之所以會如此煩躁完全是因為沒看到李想，韓鑫剛才的話讓我上心了。
我在燒烤攤前停下來，那次吃燒烤她喝醉了，我騎車帶她，她抱住我的腰，頭靠在我肩膀上，那天的每個細節我曾反複想起很多次。
我正在瞎尋思，忽然兩個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走近一看原來是陸羽，他騎車帶著楊琳，顯得很吃力。
楊琳暗戀陳然不能自拔，此時竟和陸羽在外麵鬼混，真不知陸羽說了什麼甜言蜜語讓她倆結束前幾天的冷戰，平時這孫子省吃儉用，一分錢恨不得掰成兩半花，現在倒大方起來。
凜冽的寒風把燒烤攤兒鐵架外麵的紅藍條紋雨布吹的刷刷作響，我把帽子戴起從他倆身邊經過，故意咳嗽了幾下，陸羽後知後覺，依舊興高采烈地往鐵板上倒油，楊琳比較敏感，一抬頭就瞅到我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立刻站了起來。
“楊琳，趕快吃阿？”陸羽一臉親熱地招呼道。
“我得走了，天不早了！”楊琳被我灼熱的目光看的很不好意思。
“不是，菜都點上了，你不能——梁衡，你怎麼在這兒？”陸羽終於看到我了。
“我要說碰巧看到你倆你相信嗎？”
“你丫真無恥，為兩隻小麻雀竟然跟蹤我，我呸！”陸羽氣急敗壞地吼道。
“陸羽，我真得走了，再見！”楊琳真的閃了，陸羽臉都氣的變形了，我忙逃了出來。
“梁衡，我跟你丫沒完，你給我等著。”陸羽狠狠地咬了一口雞腿大聲吼道。
“等著就等著，你丫沒希望，愚蠢。”我笑嘻嘻地回道。
“你給我滾——”
陸羽氣的把手裏的雞腿扔了過來，我笑了笑，可瞬間又笑不出口了。
李想你在哪兒，為何不等我就先走了，難道和陳然約會去了嗎，這個念頭讓我心裏抓狂，越發覺得我和她之間，真不知該如何排遣心情了，想想腦袋幾乎都要炸了，陡然之間我竟有些理解陸羽了，感同身受大概齊就是這個意思吧，我看了看漆黑的天空，沒一點生命力，消沉的簡直讓人無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