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裏有無邊的大海，有血盆大口的鯊魚向林書雪飛快遊過來，還有四隻手在死勁地拽著她的雙腿，她看不到手是什麼人的，她跑不掉，在鯊魚即將要吞沒她的時候，她驚醒了過來。
“我，我沒事。”
林書雪的胸腔起伏不停，低頭見自己牢牢抓住謝見山的胳膊，對方也沒有要讓她鬆開的意思，她意識到現在不是在夢裏，迅速鬆手。
“我剛才聽到你的聲音有點奇怪，門也沒有上鎖，所以……”
謝見山解釋說。
林書雪：“沒關係，我…”她左手握緊被子，“那我在夢裏…說了什麼？”
她抬眸，等著謝見山的回答。
空氣中還殘留著香薰的氣味，是林書雪睡前點的。
“你說了句‘不行’，然後就沒了。”謝見山一本正經地說。
林書雪：“……”
她驚醒後，除了記得那個恐怖夢境的內容，她自己說沒說夢話是真的不知道。
“哦，”林書雪看到自己的小腿又露了出來，慌忙把被子往下拉一拉，“我……我要睡了。”
謝見山也意識到自己現在是在林書雪的房間，大半夜的他這裏也確實不合規矩，就算是他們領了結婚證，想著在她心裏，這隻是一場各自為己的利益。
況且，從他上次見到林書雪開始，她就一直沒怎麼真正開心過。
“行，那晚安。”
“嗯。”
謝見山轉身往門口走，突然又聽到：“見山。”
他立即回頭，“怎麼？”
林書雪從床上下來，把那條海豚尾項鏈拿在手心，“這個給你。”
“戴著不舒服？”
“沒有。它不是搭配衣服的嘛。那條裙子等我明天早上醒來後清洗一遍，然後等晾幹了，再給你。這麼貴重的項鏈，我怕把它弄丟了。”
林書雪這會兒說話的語氣有氣無力，軟軟的，就像踩在腳底下的毛絨地毯。
謝見山沒伸手，而且臉上也有點不高興。
許久他才開口：“先放你這兒，你替我好好保存。”
他走到門口，手搭在把手上，“鎖好門。”說完往自己臥室走去。
林書雪呆在原地，看著手心裏的項鏈，她回想剛才的話，是不是哪句惹到謝見山了？為什麼他的神色會變得那麼快？
·
次日上午，林書雪醒來後發現謝見山不在家，陳夢說他臨時有個事情要出去，也沒說是去哪裏，什麼時候回來。
林書雪吃著早餐，味道和前幾天一樣，還是謝見山親手做的早餐。
“陳夢，你怎麼不吃啊？在拍什麼？”
林書雪見陳夢拿著手機對著桌子拍啊拍，拍了二十幾分鍾，絲毫沒有覺得累，各種角度各種姿勢。
“我不怎麼吃早餐，就啃個蘋果，要是餓了，公司裏有那麼多的零食，隨便拿幾樣就夠填飽肚子了。”
差點忘了這個，林書雪停下來，想到之前她也是這麼做的，早餐不在外麵買，就在公司蹭那些零食吃。
“書雪姐，你看這幾張照片好看嗎？”
陳夢比林書雪小幾個月，她這麼叫林書雪剛開始很不適應，林書雪沒有兄弟姐妹，也從來沒有人喊過她姐姐，陳夢性格隨和，能力又強，接觸下來，林書雪便也聽習慣了。
“這是？”林書雪湊近看，“你在拍飯？”
陳夢尷尬一笑，“我是不是把你拍小了？”
“你在……拍我啊？”林書雪指指自己。
陳夢點頭，“對不起啊，我拍照技術不好，想著找個好角度，沒想到還是這樣，要不然，書雪姐，你拿著勺子或者筷子也行，擺幾個姿勢讓我拍。”
林書雪差點把剛才喝的粥吐出來。
“你為什麼要拍我呢？”她順順氣後問陳夢。
“是謝總的要求，我也搞不清楚，他讓我拍完立馬給他發過去。”
林書雪咽了咽卡在喉嚨的飯，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心中百般疑惑，謝見山在搞什麼名堂？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妻子，難道說他這麼守契約嗎？可他們連合同都沒認真寫，就隨便拿來兩張紙，林書雪也沒認真看，就簽了名字。
“對對對對，書雪姐，你保持不動，這個角度特別特別漂亮！”
沒等林書雪反應過來，就聽到了手機的快門鍵聲。
“……”
·
到了公司，林書雪和陳夢分開，林書雪按照群裏昨天主管交代的任務，先把一些要用的資料打印出來放在手邊，以免她遺漏什麼重要的標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