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樓,看見謝見山牽著林書雪,秦蓉拍了拍自己的臉,確定自己不是喝醉出了幻覺,才敢上前問:“阿雪,你們這是……”

這時,林書雪聽到身側的人不鹹不淡地小聲說:“做戲要做全套。”

林書雪覺得自己像個提線木偶,手被謝見山牽著,身子也似乎隻是僵硬著往前走,隻有還在陣陣隱痛的手背和痙攣翻漿的胃讓她意識到她此刻在和前大BOSS演一場戲。

“秦蓉,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對象,謝見山。”

林書雪差點說出“老板”,還好及時刹住。

“……”秦蓉傻在原地。

林書雪以為謝見山說要帶她回家隻是口頭說說,但沒想到謝見山真的讓她坐進了車。

一坐上車,林書雪給秦蓉發微信,說這件事下次見麵再好好和她聊聊,希望她不要把精力過度放在這上麵。

秦蓉雖然也八卦,但好閨蜜既然這樣說了,她也就乖乖等個解釋就行。

車裏很熱,空調開得很足,林書雪不一會兒就覺得悶熱。

胃裏的翻滾也讓她無法坐直,默默用手摁著胃。

“不是挺能打的,這會兒怎麼不說話了?”

車開了一段路,身邊的人突然開口。

林書雪和謝見山坐在一起,有些不適應。

換做之前,或許她還能借著在私密的空間,故意靠近謝見山,好讓他注意到自己。

可現在,林書雪有點累。

身體和心理都讓他無比疲累。

她想靠著一個東西睡一覺。

車後座的靠背也好,堅硬的車門也行,讓她睡一覺,就睡一下。

這一個星期,她好像半夜兩點前都沒睡過,淩晨五點從噩夢中驚醒。

那間狹小的合租屋,隻有A4紙大小的窗戶,沒有衣櫃,沒有空調,隻有一張單人床和放東西的折疊桌。

吃著超市晚八點打折促銷的菜,有時運氣不好,她搶不過手腳麻利的大媽,隻能買到一些爛菜葉子。

本身就是吃不胖的體質,現在更是越來越消瘦。

好困。

她想睡覺。

謝見山在等林書雪的回答,結果卻看到她的頭慢慢撞到車門上。

“林書雪?”

在林書雪的頭要撞上去前一刻,謝見山將她拉回來靠在自己肩膀上,動作幅度不敢太大。

司機關切問:“謝總,要不要直接開到醫院?”

“不用了,她隻是睡著了。”

·

朦朧不清時,林書雪覺得有人掰開了她的嘴,給她喂了什麼東西。

有些甜澀。

但沒過一會兒她覺得胃裏舒坦多了。

睡的更加踏實。

沒到半夜林書雪就醒了過來。

屋裏開著暖色床頭燈,桌上放著幾個白色的小藥瓶和一個空的玻璃杯。

林書雪迅速起身,把軟糯的被褥盡量恢複原樣,枕頭也重新調整一下位置。

腳底傳來軟軟的觸感,她低頭看,才發現自己光著腳踩在地毯上,身上也被人換了身幹淨的棉質睡衣。

手上有瘀傷的地方紗布包紮好,連掌心裏的一條劃傷也還殘留著消炎藥的氣味。

透過落地窗沒被窗簾遮住的地方看,外麵似乎還在下著雪,能聽到淩烈的冬風呼嘯穿過窗縫。

這樣冬日裏安逸寧靜,是林書雪從未有過的經曆。

她想起自己跟著謝見山在車上短暫的相處後自己迷糊睡覺了。所以,這裏一定是謝見山的家。

大學室友有一個家裏很有錢,那人經常在宿舍吐槽宿舍的床板太過堅硬,四個人住一間屋子很擁擠。那人雖不標榜自己有多麼富裕,但她喜歡在宿舍裏描述自己家的床有多麼舒適。

林書雪用手摸了摸被褥,心想,這大概就是那位室友言語中的舒適。

叩叩。

門被輕輕叩了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