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枝聽罷,站起身,就走。

“寒枝,等等。”章老夫人喊住她。

章老夫人顫抖著手,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江寒枝,又高高舉起手中的杯子道:“寒枝,老身以茶代酒,謝過你了。”

說完,章老夫人仰脖子喝了杯中茶水。

江寒枝心頭一動,婆母年歲不大,卻早年守寡,一個人操持偌大家業,十分辛苦。

章老夫人視繼子章舒如己出,如今到了中年又遭遇這樣的變故,膝下雖有一子,卻年幼得很。

無依無靠得章老夫人隻能依靠著兒媳定奪。

江寒枝仰脖子飲盡杯中茶水,一拱手:“婆母放心,寒枝定會將夫君帶回。”

江寒枝遞還了空茶杯,吩咐下人備好馬車,回到房中更換了爽利的短衣衫。

平素跟在江寒枝身邊的侍女,蓮霧,早在半月前就前往北疆探尋江家父兄的消息。

眼下,江寒枝身邊沒有個能幹的幫手,思量片刻,她把壓在箱底的匕首藏進軟靴。

馬車已經候在門外,車沿上坐著的是章老夫人從娘家帶來的管家,最是精明能幹。

“有勞,老先生了。”

江寒枝感念婆母體恤。

“應該的。”管家道。

按照以往,江寒枝更願意騎馬,隻是如今在盛京,又是高門貴婦,總是要顧著夫家和婆母的臉麵。

許是多日焦心,馬車又跑得急,沒走幾步,江寒枝就覺得頭有些昏沉。

她撩起車簾,想讓清涼的夜風吹醒自己,卻發現馬車走的不是出城的路。

“管家,路走錯了。”江寒枝喊道。

誰知管家並不答話,揚起馬鞭,狠狠地抽打在馬屁股上,馬兒猛地一衝,江寒枝失去平衡,跌坐進車廂。

她更覺四肢乏力,頭腦昏沉,幾度想坐直身體,都沒沒有成功。

“停車!”

車越跑越快,江寒枝的心都要蹦出來,頭越發沉了。

“快停…停車!”

那杯茶?!

下了藥?!

為什麼?!

終於江寒枝眼前一黑,昏睡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冽的氣味直衝江寒枝的眉心,頭痛欲裂。

她微微睜開眼,眼前紅豔豔一片,身上一陣涼意。

她竟是赤身裸體躺在床上。

“哎呦喂……”身畔竟傳來男人呻吟之聲。

江寒枝一驚,這是著了別人的道了!!!

她瞬間清醒,滾下床,撿起地上的衣衫,正要套在身上,隻聽見門“嘩”地一聲被踹開。

章舒!

章舒回來了!

他提著劍,雙眼噴著火。

“江寒枝!”他的劍尖抵上江寒枝的喉頭。

床上的男人,光著腚,連滾帶爬地跪到章舒麵前,嚎叫著:“大人,饒命啊!!大人,饒命!!”

章舒身後衝進來兩個打手,七手八腳地堵上那個光腚男的嘴巴,裹上衣衫,拿繩子捆上,帶了出去。

“我被人下了藥。”江寒枝眉頭緊縮,死死地盯著章舒。

“下藥?以你的本事,你會被人下藥?”章舒怒道。

江寒枝淒然,這算是在誇我有本事呢,還是罵我沒腦子呢?

“茶水,婆母給我的茶水。婆母說,你的船出事了,我趕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