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沒有信息回過來。電話那頭的那個人,應該已經喪失了組織語言的能力了吧,木蘭失笑。
過了會兒,對方發來兩個字:“恭喜。”
木蘭失落的心情無以言表。
金越秀洗好澡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桌上的外賣袋子說:“這麼晚喝咖啡啊?我不喝了,要失眠的。”隨即,她把那杯多出來的咖啡放進了冰箱,然後又把外賣袋子上的信息條撕下來,把外賣袋子折好,放進廚房,再回來準備扔那張信息條的時候,她嘟噥了一句:“你這上麵的地址寫的是武康大樓,怎麼能送到這兒來?”
陽台上的木蘭愣住了,對哦,她選地址的時候都沒多想,習慣性地就選了老地址,可她們還沒搬回去呢,為什麼這兩杯咖啡還能精準地送到她們的出租屋來?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穿著拖鞋就往外跑。
金越秀在後麵喊:“你幹什麼去呀?”
木蘭順手拎起門口的垃圾袋,回:“倒垃圾。”
木蘭穿著家居服,穿著拖鞋,頭發披著,戴了一個琳娜貝爾的洗臉巾,一路小跑從樓裏跑了出來,站在樓道前茫然四顧。
可惜,沒有她想看見的人,她倍感失落。她步履沉重地朝小區垃圾箱走去,聽到自己的拖鞋在地上拖遝的聲音,媽媽從小教她,這樣走路最沒氣質。她現在才顧不上呢,走到垃圾桶前,把垃圾袋朝垃圾箱裏一扔,就垂頭喪氣往回走。
這時,她聽到後麵一個聲音在說:“你是真的扔垃圾,還是下來找我的?”
木蘭吃驚,回頭一看,剛才有個人也在垃圾箱前麵倒垃圾,那個人竟然是侯長治?那人摘了頭上的頭盔,看著她,不是侯長治是誰?
“我下來倒垃圾。”木蘭說。
“哦,那是我想多了。”
“你不遠萬裏來我們小區送外賣,就是為了用我們小區的垃圾箱嗎?”她問。
“也不是,正好同時接了一單你們小區的單,我就一並送過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的準確地址?”
“我問的安晴。”
“哦。”
兩人沉默了一陣子。
木蘭說:“那我先上樓了,我男朋友還在樓上。”
侯長治內心刺痛,問:“你認識他多久了?下個月就結婚,會不會有點草率了?”
“草率嗎?”木蘭回頭問,但心裏是止不住的甜。
“他人看上去是還可以,但我還是建議你再了解了解。”
“風鈴他們結婚也很快。”
“他們是得到父母祝福的。”
“我們也是。”
侯長治愣了愣,最後還是點點頭,幹澀地說:“那恭喜了。”
“你要是沒別的話跟我說,我先走了,請帖我就給你寄到慢熱,能收到的吧?”
“能。”
“好。”
木蘭轉身繼續走。
“但我下個月不在上海了。”
木蘭停住腳步,轉身看著他。
“我要去北京了,就阿蒙,我其中的一個合夥人,你也見過的,她邀請我去北京開咖啡館。”
這是木蘭沒想到的變故,她以為,他們會一直待在同一個城市,誰知道離別會來得這麼快。
“所以,我下個月可能不能來參加你的婚禮了,你不會怪我吧?”
木蘭勉強堆起一個笑容:“沒事,等你以後回上海再單請你。”
“好啊。”
“那你什麼時候還回上海啊?”
“說不準,要是北京發展得好,就留在北京了。”
“那行,我跟我男朋友結婚後就要定居裏斯本了,歡迎你到時候來葡萄牙找我。”
侯長治已經達到了心絞痛的級別,光說下個月結婚就已經夠難受的了,怎麼還要去裏斯本呢?
“是蜜月,還是定居啊?”
“應該是定居,他是建築師,在裏斯本做項目,這幾年我們應該都在那兒。說不定等你來看我的時候,我孩兒都會打醬油了。”
侯長治徹底沉默了,他就站在原地,在小區昏黃的路燈下,定定地看著木蘭,像把她刻進生命裏。
“你也要加油啊!其實你還是很受女孩歡迎的,雖然她們可能沒我這麼漂亮,沒我這麼懂你,但她們都會很愛你。”
侯長治哭笑不得,說:“沒人會喜歡我,我又喪,又不陽光,她們隻要靠近我,最後都會被我嚇跑的。”
“還好吧,你要對自己有信心,等你結婚的那天你告訴我一聲,雖然我也回不來,但我會為你祝福的。”木蘭說到這兒,眼淚要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