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轆轆遠去,周圍看熱的百姓各自散開,隻在地麵留下一灘殷紅的血跡。

江舒沅臉上的表情尚未來得及收起,茫然地看著身邊空出來的位置,拉住側邊的小廝。

“太女殿下為何突然離去,可是我說錯了話?”

不為他出頭就算了,連句詢問的話也沒有,還把他丟在這街道上。

這讓受到冷落的江舒沅第一次感到窘迫。

而小廝又哪敢議論主子們的事?

且不說太女,就算是江舒沅的事,他也不敢多言。

“小的不知。”那小廝壓低頭,生怕江舒沅再和自己說點什麼。

貴人可不會在乎他們這些奴才說過什麼,隻在乎他們知道什麼。

.

太女府。

原主雖是草包,卻有一個疼愛她的母皇。

太女府中一切都是女皇親自布置,極盡奢華大氣,這也是為什麼原主能夠娶到九個優秀的男子。

誰讓太女背後站著的是女皇呢?

可惜是個扶不起的阿鬥。

事實上這也並不是一本女尊男卑的小說,姝國這個小地方,隻是整個故事的起始點。

現在這個時間段,用翁長夜妹妹的話來說,不過是女主到來之前發生的一點小插曲。

女主是在原主死後穿越過來的。

原主死後,八位側君守寡,被家族拋棄,遇上了從二十一世紀穿越而來的女主。

女主教會他們什麼叫做自愛,告訴他們男子也可以頂天立地,並且應該頂天立地。

甚至不顧世俗眼光,將八個美人養在外院,還帶他們去姝國之外遊曆。

之後那些邂逅各種優質男人的劇情,不提也罷。

翁長夜隻覺得自己腦門發綠,雖然她對那些側君沒有感情,但怎麼說也是她現在明麵上的夫君。

將溫玄抱回他居住的墨錦苑,翁長夜吩咐女侍去請了府醫,便直接離開院子,去了原主的書房。

太女府北。

明庭。

男人坐在書案前,手中所執半卷書冊遮擋住臉,隻露出一身雪白素衣。

屋內點著青檀,香霧清清。

小侍恭敬地站在書桌旁,向男人敘述著今日府中的事務,大多話題都離不開太女府的主人。

“主君,今日殿下去了南街見江舒沅,當時宋側君和溫側君都在。”

“他們當街鬧了起來,殿下杖責了溫側君。”

盡管對這種離譜荒唐的事早就習慣,可每次聽到太女做出出格的事,他還是忍不住心口發緊。

當初看因為女帝看重太女,家族才拋出橄欖枝,把自己和太女綁在一起,這種選擇真的對嗎?

這樣的人,真的有輔佐的必要嗎?

不過,家族肯定會有自己的應對之策。

他更加揪心的,是為自己。

嫁給一個這樣的人,曾經的太師之子淪落成所有人眼中的笑話,他這輩子是徹底毀了。

小侍看出男子的愁意,安撫道:“主君莫要擔心,你可是太師最寵愛的兒子,就算未來太女不成氣候,想必太師也一定會保下你的。”

保下?那又怎樣?不過是另一種屈辱的活著。

放下書冊,男人輕歎:“前幾日殿下送去給江舒沅那些禦賜之物可贖回來了?”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姝國男人身在後宅,這太女府進了,這輩子也就出不去了。

“主君,花了一萬兩黃金贖回來,可……您的嫁妝……已經所剩無幾。”

“嗯,莊子裏麵最近應該可以收點錢回來,下麵該賞賞,才有力氣幹活,那些都是未來府中的指望。”

“小的明白。”

這太女殿下真是草包到無藥可救!不知道禦賜之物胡亂送人是要殺頭的嗎!

侍從紅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