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一早我便趕到了許大江灣的開盤現場。
樓盤目前隻建了個售樓部，以及小區的正大門。
大門氣派無比，在它的後麵，是一片荒草地，什麼都沒有。
這讓我想起了網上的一個段子。
某個小區隻蓋了一個大門，但房子居然神奇的全部賣完了，等到交房那天，買房人看到的隻有一片荒草地，地上連一根樁都沒有。
段子的真實性我不太清楚，不過這也反映了現在老百姓對房企的不信任，怕它跑路爆雷。
許氏集團是龍頭房企，許總又是做過首富的男人，我相信他應該不會幹出這種事情來。
我在附近轉了好幾圈，才走進售樓部。
買房的人不多，但裏麵有一群穿著西裝的年輕人，應該是房產中介。他們舉著手機拍來拍去，嘴裏還在大聲念叨著，不知道在幹什麼。
我給小沈打了個電話，沒幾分鍾，她便出現在我麵前。
“祁市長，您好！”小沈滿臉笑容。
“你們許總呢？”我問道。
“他比較忙，沒有過來。”
“也是，畢竟旗下那麼多樓盤，不可能每個都來。”我點了點頭。
“祁市長，我帶您去貴賓接待室休息一下吧！”
“不用。對了，我發現今天看房的人不多啊！”
“第一天都是這樣，後麵就好了。”小沈笑道。
“這群中介在這幹嘛呢？”
“他們在拍一些宣傳的照片和視頻，回去好發朋友圈，還有不少人在直播。”
“直播賣房？”我有些詫異。
直播帶貨我知道，直播賣房還是第一次聽說。
“是呀，他們的賬號都是公司號，直播的時候下方有鏈接提示，觀眾進入鏈接填寫好姓氏和手機號就算預約成功了，隻要他買了這個樓盤的房子，傭金都算這個主播的。”
“賣一套房子傭金多少？”
“不高，五萬。”小沈嗬嗬一笑。
“這還不高？主播啥也不用幹，就讓觀眾填下鏈接，買了就能拿到傭金，這錢賺得也太簡單了吧？”
“祁市長，現在房地產下行市場，生意不好做呀！不像以前，那個時候我們不需要代理，兩天就能賣完，現在不行了，客戶很挑，想要成交一套房子，不是那麼簡單的。”
“噢，我明白了。”
“祁市長，許總特別交代，如果您和周秘書想要，可以送你們幾套房子，位置樓層隨你們挑。”小沈壓低了聲音。
我給了她一眼神，讓她自行體會。
“祁市長，您這是…”
“小沈，我告訴你，你別拿賄賂其他幹部那一套來對付我，我可是清官。”
“祁市長，看您說的，什麼賄賂不賄賂啊，沒有的事！其實我們每個樓盤都會留幾套房子用於送禮的，畢竟在每個城市蓋樓，我們也需要各個單位的配合嘛，這隻不過是還個人情。”
“祁市長，地價上麵您給了我們這麼大優惠，我們給您返一點利也是應該的，區區小事不值一提。”小沈笑道。
我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這個小沈還真是不簡單啊！
說話圓滑，滴水不漏。
明明是行賄，卻把理由說得那麼好聽。
說是因為我才拿到了這麼便宜的地價，他們公司能賺不少錢，賺錢後返一點小利，說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