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洛神鎮,已是午夜,夜色蕭索,離簫神色有些呆滯,眉目間竟有一抹淡淡地憂愁。從玉女門山門至洛神鎮雖有數十裏路,可對於修士而言,隻是恍惚之數,隻是離簫此刻不願禦劍,隻是一直走著,從晨曦走到了昏暮,若走的是腳下之路,又若似心路,離簫不知,亦不願知。
離簫毫無目的地走著,隻是因為這裏的路他們二人共同走過。此夜洛神鎮因非祭奠洛神女之日,已甚是清冷,隻有零零少少幾家店鋪仍舊有微弱的燈火。離簫借著燈火,依稀看到前方一麵頗大的布簾,其上寫著一個大大地酒字,身軀微微一震,神色間露出追憶。
“爸爸,爸爸,你手上拿的是什麼呀?”小離簫蹲在一旁,看著身前正在專心做木具的父親,聲音稚嫩道。
“哈哈,簫兒,這是酒。”男子聽到離簫的問題頓時大笑道。
“酒?酒是什麼?簫兒沒喝過。”小離簫瞪大雙目道。
“酒啊,酒是一種好東西哦。”男子豪飲一口,接著道。
“簫兒也想喝。”
“簫兒不能喝哦。”
“為什麼。”小離簫急道。
“因為簫兒還沒有長大。”男子看著小離簫,再次笑道。
“喝酒有兩個原因,其一是憂愁傷心,其二是開懷高興,簫兒記住,以後長大可以喝酒,但是要清楚是為了什麼而喝酒,為了什麼而醉。”男子自顧自說道。
“簫兒知道了,那爸爸是因為什麼原因喝酒呢。”小離簫自然石聽不懂的,還是高興的點了點頭道。
“傻孩子,爸爸有你,有媽媽,自然是高興而飲。哈哈。”男子笑道。
不知不覺間,離簫發現自己走進了酒坊,要了些酒,離簫便走到角落坐下。一口酒水入口,辛辣之味充斥,離簫不禁皺起眉頭。
“這就是酒嗎。”離簫想起兒時父親每日手中都常有一壇小酒,這是其第一次喝酒,就算在從前不知凶險何其多得時日,離簫亦沒有喝酒,因為他認為酒會影響他的判斷。
“咳咳,爸爸,簫兒喝酒了,簫兒是長大了嗎?”離簫又再飲了幾口,頓時忍不住辛辣味,被嗆得咳出聲音,卻苦笑喃喃道。
“爸爸說喝酒要知曉為何要喝酒,可是我到底為了什麼呢,我想不明白。”不多時,離簫麵色已是通紅。
舉杯邀明月,隻影形單,莫道有酒終須醉,酒入愁腸愁更愁。
直到夜深幾許,離簫仍觥籌未停,興許是遺傳了父親的緣故,興許是別的什麼,雖杯未停,離簫卻隻有些許醉意,直到酒坊閉門之時,離簫方才緩緩地走出來。
接著漫無目的地走著,手中拿著酒坊閉門時帶出的一壇酒,口中喃喃細語,似仍在回憶。此刻離簫麵色微紅,眼神之中帶著離散,甚至有些微微的笑容。也許其未曾驚覺,此時的他,或者更像真實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