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店躺了一下午,身上的疼痛感輕了很多,我總算可以自己坐起來了。
不過一天沒吃東西,頭暈眼花,我隻好給前台打了個電話,讓他們給我送點吃的來。
我一邊等,一邊算著銀行卡裏的錢,要是再買一個手機,連回去的車票錢都不夠了。
這時,一陣敲門聲響了起來。
“咚咚咚——”
我正準備去開門,靠近門把手時,卻沒由來地一陣心慌,在我猶豫的間隙,敲門聲越來越激烈。
一瞬間把我的思緒拉回了前夜,我嚇得六神無主,卻還是壯著膽子朝貓眼看去——
一個披著雨衣的人正瘋狂地拍打門,雨衣上的不明液體順著他的動作不斷地滴落在地板上。
突然,他抬起頭,朝貓眼望過來,樓道昏暗的燈光照亮了他的半張臉,像是被火焰灼燒過一般,他那幹巴巴的臉上已經分不清五官,隻剩一張皮還苦苦支撐著,使人知道這是個人。
似乎是發現我在看他,他猛地湊近,一隻眼珠貼在貓眼上,布滿紅血絲的眼球滿是興奮。
隨後開始瘋狂地撞擊門,我跌坐在地上,可很快就反應過來,把房間裏能拖動的東西都拖過去抵住門。
絕不能讓他進來!誰能幫幫我?
我想到了前台,連忙打過去,卻一直占線。
我嚐試喊救命,四周卻死一般的寂靜。
我幹脆打碎了鏡子,用布包著纏在手腕上,躲在櫃子旁。
不知過了多久,門被破開了一條縫,他當即把手伸了進來。
我毫不猶豫地刺了過去,他的手臂頓時血流如注,我強忍著惡心和眩暈感,卻發現根本無濟於事,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甚至想把頭都擠進來。
我確實太餓了,沒幾下就泄力了,我隻好停下,思索著怎麼利用房門把他的手壓斷。
結果我還沒想好,他就不見了,門外傳來腳步聲,重物落地的沉悶聲,和一些搏鬥聲。
良久,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
“顧涼綾,你還好嗎?我是景舟。”
我顫抖著打開了門,看見了景舟那張寫滿了擔憂的臉,才終於安心放下了鏡片。
他找我要了條毛巾,然後把它擰成一根,又出去了。
我悄悄朝外望過去,發現他正死死地按住男人,把他雙手反綁了起來,男人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口鼻還不斷冒著血。
熟悉眩暈感又湧上心頭,我扶住門框,低下頭,才發現地上那灘粘膩的液體,散發著陣陣泔水味。
我嘴裏發酸,連忙捂住嘴。
一雙手不知何時擋在了我眼前:“你暈血就不要逞能了,哥自己能處理……”
他手上的血腥味和地上的泔水味混合在一起,他的鞋還正好踩在了那灘液體上,我實在忍不住了,拍開他的手,衝進廁所吐了個天昏地暗。
等我出來時,他仍然愣在原地,像是不可置信。
我想抬手合上他的下巴,他卻將身一扭,進了浴室,不多時裏麵傳來了水流聲。
可沒多久,他就出來了,這下輪到我驚訝了。
“我隻是進去把血衝掉,想什麼呢,咱可是有邊界感的人。”他叉著腰。
看著我身上單薄的衣服,他把外套扔了過來讓我披上。
“放心,打架前就脫了,幹淨的,這外套老貴了,我舍不得。”
聞著衣服上來自他的味道,我嫌棄地看了一眼,不過到底還是披上了。
他把門外的東西提進來,找了把椅子坐下,然後找到了裏麵的飯,遞給了我。
飯菜的香味不斷刺激著我的神經,可我才吐完,根本吃不下。
他睨了我一眼,低下頭吃自己的那份。
走廊又傳來一陣腳步聲,不過這次是酒店負責人和警察,以及趙鵬。
有監控的幫助,警察叔叔很快就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把怪人銬了起來。
“你以為你能逃掉嗎?入局之人,不死不休,永遠!永遠!沒人逃得了。”怪人淒厲地叫聲回蕩在整個走廊。
“老實點,裝什麼神經病。”警察叔叔給了他一拳。
他捂著頭,縮著脖子,像個鵪鶉。
怪人被扭送去了警局,隻留下了一位警察善後。
酒店負責人將我喊到一邊,表示會承擔一切責任,但是要求我將今晚的事保密。
還沒等我開口,景舟就走過來把我護到了身後。
“覺得我妹耳根子軟,好拿捏,是吧?”
他居高臨下地瞪著對方,讓我坐到了一旁。
不知道他們最後怎麼商量的,總之談完後景舟又恢複了往常賤兮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