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唐九(2 / 2)

林強見徒弟們聽了這話麵色沮喪,眼神哀怨:“這三年白流汗了。”林強看到脫了上衣的徒弟中有幾個練的皮都脫了幾層。他心中磊落交雜負欠:“自己毫無藏私,能教的都教了,卻換得這樣的結果麼?”胸中隨即升起一股不平之氣:“這些徒弟僅僅因為所謂的身世天份,一開始就不能拜到好師父,將來如果真在江湖中行走注定低人一等,甚至一招之差,性命便沒了。我這個做師父能給他們做些什麼呢?”想到此處,開口喚住唐九。

“小娃娃,來,比試比試!”林強出身市井,為人卻率真無忌,稱這唐九“娃娃”別無他意,他人聽來卻像在挑釁。

唐九聽了大是不喜,也不征得忘歸同意,點頭道:“那就請大師傅賜教了。”抬眼見林強胸前肌肉強健,還能跳動,麵上竟是一紅,眼中有股妒意:“哼,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林強要爭一口氣,讓徒弟們對各自所練的‘金鍾罩’有信心。他真氣全開護住周身。唐九手扣‘無影神針’,待林強內勁鼓在最大的時候方才出手。

出針開闔,飄針蕩漾,入針急墜。八根細能繡花的小針有七根掉在了地上,還有一根刺入林強的上臂。

唐九心中冷哼一聲:“自找苦吃。若不是要和南少林寺合作,你早被釘成刺蝟了。”

眾人眼中撅淚,舉目含恨的看著唐九。這一根小針必定留下後患,與人打鬥上臂就會隱隱作痛。待師父年老後,碰上逢刮風下雨天氣,定是疼痛難當。他們望著忘歸克己,“弟子被唐門的人傷了,視若無睹,還陪笑臉讚人功夫好!”克己心中暗叫倒黴:“好弟子不瞧,偏偏今天是這批弟子來丟人現眼。”

邵平出列對唐九叫道:“有種你也不動,站著讓我師父打一拳。”

唐九聽到“有種”兩字,用力合上折扇,便想向前比劃拳腳。見到忘悲麵色怫然,心道:“第一次獨自出門替家族鋪門路,莫要搞砸了。”她不屑的冷嘲一聲:“這年頭,傻子才用拳腳。”

聽唐九聲音低沉,出手剛猛有如男子。眾人又有點疑惑了:“莫非他真是個男的?隻不過天生長的像個女子。”

入夜,客室,清子與另一個年輕俊美的師兄守在大門外。師兄也是做法事的和尚,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說到南北少林都不允許女信徒入寺。

清子言道:“佛祖在菩提樹下打坐前,曾有一個女人,施舍牛奶給他喝。有了營養,身體安舒,方有打坐的精力。七日成佛,難道不是因為一個女人麼?”

師兄便笑道:“有和尚廟的地方便有尼姑庵就是一個道理。”緊接著神秘兮兮地對清子道:“想女人了?你我做的差事,再加上相貌,其實也不難。”

清子周身頓時一緊一鬆。

師兄指著遠處尼姑庵的燈火,道:“夜宿觀音殿求子,女子的丈夫在殿外的搭床守候,防人進入,殿內的花轎又是能從窗戶裏窺視到的,應該一夜無事,但做賊的是庵中尼姑,殿內地板有機關,可引女子入地下室……懷上的是相好和尚的孩子……”

清子隻聽得目瞪口呆。

師兄道:“忘塵太師伯做了住持,早知其中奧妙,嚴禁此事,封住地道,得罪了好些人。”他又不屑的笑了幾聲:“我將來積攢了銀子,做法事時若瞧見了中意的女子,學先輩古人,私奔去。”

清子突然幽幽歎道:“住持封住了地道,善惡難分,也許……是在作惡。”

師兄呆住了,看著清子,再不知廉恥的和尚也該知道引人通jian是罪吧,他幹笑道:“若換了住持,也許通道又會開了,到時候,嘿嘿……”

清子許久後說:“那些與女子tou情的前輩和尚,也許不是淫行,而是慈悲。”清子死讀經書,不明白許多佛經中都說佛法的功德可以轉女成男,為何女人要變成男人?因為女人在現實中要受到種種限製,處境痛苦。比如女人不育,往往原因在於男人,而世俗卻歸咎於女人。女人入觀音殿一宿後仍不懷孕,她在家族中將永遭輕賤。

唐門的人耳朵練得最是靈敏,又天生的不易熟睡,他們的對話全被唐九聽見了。

門突然“砰”一聲被推開,唐九一肘打在清子後腦,將他打暈過去。未了,仍不解氣,在清子身上踢了幾腳。要不是身在南少林寺,唐九恐怕已經把清子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