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個孩子。”肖恩心底冒出這樣一句話,絲毫沒有覺得不妥。
是的,還是個孩子,還是一個模樣清秀、略顯稚嫩的孩子。當然,肖恩並不是略顯稚嫩,根本就是稚嫩。
鑲著金絲邊的衣領,映襯著蒼白的麵容,顯得更加憔悴、狼狽。前額被河水浸濕的秀發,更襯托出這個孩子的英氣不凡。
“可惜大好兒郎,居然死了。”肖恩搖著頭歎息道。
是的,以肖恩目前的知識儲備和眼光來看,這個人死得徹徹底底,因為連心髒都不跳了。誰見過心髒不跳還活著的人?僵屍自然不能算作人。
“可惜了。”肖恩心中有些惋惜,不過他的目光很快就停留不動了。
“我得謝謝你啊。”肖恩自覺虧欠了那個人,便在宛丘溪的旁邊用鵝卵石壘建起一個簡易的墳墓,說是墳墓實在是往肖恩臉上貼金,充其量就是一堆亂石。
肖恩很快又踏上了歸去的路程,心中還默默道:“我一定會常來看你的。”隨他一同回去的,還有剛才肖恩救起那人身上的長袍、身後的披風、手上的戒指,順帶著此刻握在肖恩手上的長長的權杖。
“怪不得這麼沉,原來身上有這麼東西,看來還是一個有錢人呢。”肖恩感慨道:“不過,誰叫咱窮呢,要不說窮人最是節儉。這麼多東西可不能浪費了。”少年抱著“繳獲”來的物資,頭也不回地向村裏走去。
剛到村頭的界碑,就看見代理村長巴蒙帶領一大群人站在路旁,麵帶急色地不住向遠方張望。
“是誰告訴大家我今天大豐收的?要不要這麼大的場麵啊?”肖恩心中有些小得意,臉上卻露出對懷中所抱之物不屑一顧的神色,眯著眼睛,慢慢吞吞地向巴蒙踱去。
不等肖恩開口,巴蒙就在肖恩預料之中先問道:“肖恩啊,你來時可看到別的人?”肖恩一怔:“什麼人?”
巴蒙補充道:“就是一位感覺神秘的人?”肖恩在巴蒙期待的眼神中搖了搖頭,然後心中頗是沮喪,賭氣般急衝衝地離開了。
在巴蒙旁邊一位中年男子小心翼翼地向巴蒙說道:“村長,你看肖恩手中的長袍是不是有點眼熟?”
“什麼長袍?”巴蒙一愣,看轉過頭去看肖恩時,哪裏看到半個人影?巴蒙不耐煩地揮揮手,道:“大概是你看錯了吧,還是專心等大師來吧。”巴蒙心情頗是急躁,這番話說出來不怒而威。那人被巴蒙氣勢一衝,不敢再出聲了,隻能在心中暗自嘀咕:“不可能啊,應該就是那件長袍。”
肖恩回到自家石屋內,看了一眼巴頓爺爺還在沉睡,便沒有打擾他。自己退出屋內,將那件黑色長袍展開。但見那長袍大概一米半,穿在肖恩身上直接當做裙子便可。衣領周邊鑲有金絲,色澤耀眼。在那長袍左胸口處還有一柄銀色權杖,和肖恩手上所拿的權杖有五六分相像。
“不知道我穿上去是不是特別神氣?”肖恩心中這個念頭一起,便如毒蛇纏繞在心間,揮之不去。不顧其他,肖恩便將長袍穿在了身上。
倒也奇怪,那長袍本在水中,隨著那人漂浮不知多久,按理早就應該濕透了。先前忙著救人,後來又忙著回村,肖恩不曾在意。直到現在穿在身上才發現這件長袍居然滴水未進,就像剛剛曬足了陽光的衣物,穿在身上還有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果然是好東西啊!”肖恩心裏不禁有些得意。雖然此物不太合身,肖恩此時穿起來仍然拖在地上有好大一截,但是禁不住它質地柔軟、富有光澤啊。現在是穿不了,過了幾年,等個頭長夠了,這件衣服也就合身了。
莫看肖恩年紀小,一些小心思可是應有盡有。霍曼大叔曾經說過:“誰要是把肖恩當做一個孩子看,吃虧的可是他自己!”
可惜的是,他自己也將肖恩當做孩子看待,不然不會對肖恩如此照顧有加。好在肖恩的確就是個小孩子,就如此刻,他隻想穿著這件衣服在村子裏好好炫耀炫耀。
哪管其他,肖恩立即拖著長袍跑了出去,滿懷希望地等待大家的讚賞。可是,村子裏出奇的平靜,肖恩轉悠了半天也沒看到一個人。好在肖恩足夠聰明,他還記得巴蒙村長一大群人在村口好像在等待什麼人,說不定大家都在那呢!
肖恩立即向村頭跑去,果然看到遠處一大群人走了過來,為首的正是巴蒙村長等人。隻是在他們中間,站著一個人,和巴蒙村長正談笑風生,舉止瀟灑。
肖恩定睛向那人看了過去,那人似有所查,也將目光投了過來,兩道聲音齊齊響了起來:
“鬼啊,詐屍了!”
“小賊,還我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