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華雨好奇地追問,又補充了一句:
“你也不想想,哪家不是帶著嫡出的女兒進宮,偏偏你家卻帶了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
“盡管我家老夫人對她寵愛備至,但在這京城的世家眼中,身份才是衡量一切的尺度,情感則是次要的。”
方柔水果斷地打斷了薑華雨的話,語氣堅定地揭示了一個殘酷的真相:
“除非她的名字刻入我方家的族譜,否則,她始終不會被視為方家的一員。”
薑華雨心中豁然開朗,隨手將握著的樹枝拋擲於地。
稍作沉吟,然後對方柔水說道:
“今日發生的這一切,顯然是那婢女有意為之,這一點你清楚嗎?”
“我心中自然有數。”
方柔水輕輕點頭,眼角掠過一抹犀利的光芒。
“你……是不是無意中得罪了什麼人?”
薑華雨帶著一絲遲疑,小心翼翼地探問。
“這我並不知情。”
方柔水輕輕搖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迷茫,隨後又笑了笑:
“若說有仇隙,一個是唐可晴,另一個,難道不是你嗎?”
唐可晴雖然也有嫌疑,但方柔水可不覺得她有本事能夠收買這皇宮的侍女。
所以最大的嫌疑還是眼前這位。
方柔水笑容滿麵地說著,那雙明媚的雙眼彎成了新月,目光直直地鎖定薑華雨。
“你什麼意思?懷疑我?”
薑華雨指了指自己,不滿地一拂袖子,“你也了解我的性格,我何曾使用過這種下作的手段?
往日裏,我最多就是……”
話未說完,麵對方柔水那調侃的眼神,薑華雨突然詞窮,輕咳幾聲,聲音逐漸低沉:
“嗯,不過是將你贈予表哥的劍穗丟棄了,你竟至於如此耿耿於懷?”
方柔水假裝悲傷地用絲帕輕拭眼角:
“那劍穗是我費盡心血編織的,你丟棄了也就罷了,竟連一絲碎片都不曾留下。”
“那件事,我的確處理得不當。”
薑華雨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尖,隨即反問:
“但你那時總是頻繁入宮尋見表哥,每次見我在場,你的臉色總是不善。
這一點,你總該承認吧?”
“我承認。”
方柔水看著薑華雨氣鼓鼓的臉頰,忍不住笑出了聲,“原來你也能察覺到我的不快啊。”
“你有什麼理由不高興?那可是我的親表哥!”
薑華雨圓睜雙眼,方柔水終於承認,她對薑華雨的不滿,完全是因為表哥。
方柔水輕歎一聲,“你表哥是我心中所屬,這一點,你難道真的不知情?”
“就算是盲人也能感受到。”
薑華雨小聲嘟囔,算是對方柔水的回答。
“你去找他也就罷了,但你總是不顧及男女之間的界限,動輒親密無間。
即便我在場,你也毫不在意。
你讓我怎能不心生疑慮?”
方柔水反唇相譏,語氣中帶著一抹尖銳:
“盡管本朝有表兄妹結親的先例,但你的熱情似火,難免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