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藐視公主殿下，冒犯皇權，依奴才看，這位也大可以去陪一陪你那屍體還沒涼透的賈縣令。”盛霄寒的語氣陰惻惻的，敢當著他的麵欺負李韶安，真是嫌活得太久。
李韶安起身，走到他們麵前，他們全都匍匐跪地，等候發落。
“這就是皇權，這就是多少人攻於心計，處處謀算也要得到的權勢。”
“權勢落入貪婪惡劣人手裏，就是腐朽鈍刀，把這裏禍害地民不聊生，冤屈無處訴。”
一旁的一個年輕婦人抱著她還在繈褓的孩子跪了過來，試圖揪住李韶安的一角衣裙：“殿下，稚兒無辜……”
卻被盛霄寒眼疾手快，牽著李韶安的手避開了。
李韶安眼裏積蓄了一汪眼淚，她抿唇，“無辜？”
她朝著這個婦人，笑得溫柔殘忍，“你的稚兒無辜，那赴任途徑雲縣的官眷又何嚐不是無辜！本宮親自看著人從官驛挖出來的累累白骨，其中最小的，也不過滿一兩歲！”
“今日，無論來日多少殺孽天罰，本宮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手滿鮮血又如何，她非要他們付出代價。
此刻，跪在地上的人才真正恐懼膽寒，李韶安是會殺了所有人的。
賈縣令隻是殺雞儆猴。
如果不是要讓雲縣百姓算完所有的賬，李韶安恐怕會把他們就地格殺。
李韶安目光落在盛霄寒身上，她眼中難得多了幾分信任，“我需要你把這些罪證送去平洛，讓他們睜開眼睛看看，大滄還有多少百姓在受苦。”
小殿下眼中閃爍著光亮，她是如此的寄希望於平洛的掌權者。
盛霄寒這一次沒有隱瞞，他俯身，半跪在李韶安跟前，“殿下，雲縣之亂和平洛爭端息息相關。”
“這份證據就算是到了皇上麵前，也會因為各方妥協利益而作罷。”
李韶安算是明白了，她有些痛苦，“所以無論我有沒有把這份證據呈送到禦史台，送到皇上麵前，都不會影響結果。”
“死的不過是這些馬前卒，幕後主使穩坐高台，攪弄風雲。”李韶安有些泄氣般握著手上的累累宣紙。
他們的對手，隱秘，高深。
少女纖細美麗，一顰一笑都是那樣的明媚燦爛，她笑得溫柔，卻笑意不達眼底。
就像是喝醉了一般，突然有很多話講說。
“其實從前本宮聽過關於你的很多流言蜚語。”李韶安對上他的視線，她從前就在這雙眼眸裏見過璀璨星河，見過情深繾綣。
她不傻，她是知道盛霄寒喜歡她的。
所以才會那樣子不管不顧去愛一個人。
“有人說，你有無數紅顏知己，是妙玉樓常客，雖然無福消受美人恩。”
“還有人說，你手段狠毒，殺人如麻，是個嗜血閻羅。”
李韶安見他表情沒有變過，忽然就想到了怎麼讓他不再如此鎮靜，“不過，最有趣的應該是，傳聞當年的盛都督收養過一雙兒女，是等著自己年邁後給自己養老的……”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盛霄寒抱著腰低頭吻上了她喋喋不休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