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診所的燈牌，居然感到了饑餓，於是我們幾人就來到了東城一處碼頭倉庫狼狽的進食。
東城碼頭倉庫的鹹腥味混著機油氣息，我們縮在集裝箱後分食偷來的合成披薩。哈莉特用口紅在鐵皮上勾畫勢力分布圖，霓虹燈從縫隙漏進來，把PREA的藍日旗染成紫色。
\"所以咱們現在算幾麵間諜？\"白蟻掰開披薩，芝士拉出的絲裏纏著數據蟑螂的腿，\"給蘭音當小白鼠，給賽橋當活體病毒，還給太平洋科技當走私騾子？\"
羅傑的機械肺噴出冷笑：\"上周在墳場，那個戴維斯克隆體給我換藥時，後頸的編碼是EVE-CARE-2103。\"他扯開衣領，露出皮下裝甲的裂縫，\"而昨天追殺咱們的戴維斯，編碼是2104——敢情這老混蛋每年換個新款？\"
鼴鼠的機械觸手突然從通風管拽下半截蘭音無人機，殘骸的散熱片上刻著行小字：\"為慶祝PREA成立30周年，蘭音員工享記憶護理七折優惠。\"他把殘骸砸向貨箱，濺起的火花中閃過凱瑟琳·斯諾的全息廣告——她在畫麵裏溫柔地推銷蘭音嬰兒奶粉。
\"我媽要是知道被P成奶粉代言人......\"我摩挲著變異的左臂，鱗片狀突起正在吞噬披薩盒的塑料邊，\"估計能從墳裏爬出來把蘭音大樓燒了。\"
哈莉特突然用口紅抵住我太陽穴：\"你確定見過她真正的墳？\"她在集裝箱上畫出東城地圖，\"三年前克拉克帶你去掃墓的地方，底下埋的是太平洋科技的報廢電池。\"
貨輪汽笛聲打斷了對話。我們趴在集裝箱縫隙間，看見五台印著藍日旗的裝甲車駛入碼頭。車門打開的瞬間，二十個戴維斯克隆體整齊列隊，白大褂下露出蘭音特製的合金骨架。
\"周三淩晨三點，\"鼴鼠的呼吸麵罩濾出電子音，\"他們的報廢品回收時間到了。\"
羅傑的電子眼突然投射出加密郵件：\"等等，看那個領隊的克隆體！\"放大畫麵後，戴維斯的後頸赫然烙著\"EVE-CARE-2100\"——四年前的型號。
\"所以不是每年更新......\"我掰斷集裝箱的鏽鎖，\"而是每個實驗體對應一個護理員？\"
白蟻的霓虹假肢照亮集裝箱內部，成堆的冷凍艙在冷氣中顯現。每個艙體都標著\"EVE-13\"的編號，日期從2080到2104。最近的艙體內，克隆體的左臂已完全變異成黑色觸須。
\"每月打阻斷劑不是防追蹤，\"哈莉特的口紅在冷凍艙上畫出蘭音標誌，\"是給這些傀儡刷新保質期。\"
碼頭突然響起日語廣播，蘭音的機械獵犬群從吊機後包抄過來。我們撞開冷凍艙當盾牌，粘稠的培養液在甲板蔓延。當某個2103號克隆體的義肢突然纏住我時，羅傑的電磁脈衝彈在液麵炸出電弧。
\"別發呆！\"他拽著我跳進海裏，鹹水灌進作戰服的裂縫。透過泛紅的麵罩，我看到戴維斯克隆體們在碼頭集體舉手——他們後頸的編碼同時亮起，拚成巨大的\"EVE-13\"全息投影。
\"生日快樂，實驗體。\"蘭音的日式英語在海麵回蕩，\"您的二十四年測試周期圓滿結束。\"